烟灰碎在地上,捡不起来,他擦了两下越擦越脏,扔下纸去拿拖把,路过厨房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开始呛。
咳得惊天动地,最后不得不捂着嘴靠到冰箱上深呼吸。
指尖因为抑制心底的情绪而颤抖,拳头越收越紧,“啪——”的一声,玻璃杯碎裂一地。
殷顾看了看手,没流血。
甩掉掌心的水珠,走到客厅仰倒在沙发上。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暗了,万家灯火带着刺眼的温馨,那种喘不上气又不得不装作没事的压力如影随形。
他一直认为最痛苦的不是那些陌生的刀枪,而是本该最亲近的人从背后捅过来的刀子。
刀刀刺在最脆弱的地方,毫不留情。
他不应该接这个电话,他应该答应余成宋去给周折雨过生日,就算在生日现场接电话也比一个人在屋里强。
或许现在身边有个人……有余成宋陪他说两句话,会好很多。
殷顾呆呆地看着手机,几分钟后,他做了这辈子自认最冲动最没有理由却也最不后悔的事。
他拨通了余成宋的电话。
“喂?殷顾?喂?”余成宋那边乱得听不清,很多人的喊声掀翻房顶,生日过得像打群架,“别喝了!酒精中毒还得送你去洗胃!”
“中毒!对!我们得……喝中毒!”
“宋哥!走……走一个!来!”
“来完了,等会儿,我出去……”过了会儿,伴随着关门声,背景音忽然一静,“殷顾?”
“嗯。”殷顾张了张嘴。
才八点,哪有生日聚会八点就结束的,这个电话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不合时宜。
“心情不好?”余成宋忽然问。
“你现在……”殷顾顿了顿,轻吸一口气,“那件事还算数么?答应我的,不违背意愿的。”
“算。”余成宋说。
“我想吃饭,”殷顾低声说,“你做的。”
“就现在。”
殷顾以为余成宋会骂他有病,会毒舌他神经病有生日蛋糕不吃,至少也会问两句为什么。
但余成宋只说了声:“好,把你家地址给我,我买完菜就过去。”
殷顾挂掉电话,把地址发了过去,然后抬起胳膊遮住眼睛,窝在沙发里,一动都不想再动。
余成宋这边已经进行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了,一群人人均一瓶白的打底,啤的都数不过来了,脸红脖子粗地吼吼喊喊群魔乱舞,周折雨被扒的就剩一条小裤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