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崔尽宵还没醒来的时候,就被人蹭了蹭脖颈和面颊。
“宵宵……”
雀跃的语气,指尖揉捏上来的时候还带着昨夜温存的触感:“宵宵,你真的想好了吗?”
崔尽宵语气平淡又坚定:“想好了的。”
她眼皮抬起,注视了贺采片刻,并没多说什么。
贺采低眉亲吻她:“…我还是有些担心你的身体,要不要再调养两年?”
崔尽宵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稳稳道:“不了,我就是要一个孩子。”
贺采默了片刻,伸手将她揽过来。
“那我们想想,给他取什么名字好呢?崔平安会太土气吗?”
崔尽宵愣了愣,她压根没有想到这一茬:“随我姓?”
“嗯。”贺采继续蹭她:“生育一个孩子太辛苦了,我想他和你的羁绊深一点,再深一点,以后如果我不在了…还有他照顾你。”
崔尽宵沉默下去,半晌,仰头亲吻一下他下颌:“…去忙吧,我去看看阿姐。”
她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对一个孩子也没有太多期待,她只是…需要用到那个孩子。
这事情也不算说来话长,起源于昨日的一场问诊。
贺遮请的那位医者终于登门,是一位极其年轻的女医者,一身银饰,行动起来叮铃作响,长相俏丽,性情泼辣,极大的眼,极白秀的脸,下颌尖俏,看人的时候带着无拘无束的笑。
长相打扮都像是苗疆女子,开口却是纯熟的官话:“叫我乌莹,不要叫郎中——要我来医什么哇?”
贺遮那时候也不在,只有崔尽宵和她说清原委,她听到一半咯咯地笑,俏生生地勾了勾手指:“拿那张方子来给我看看。”
说得自然是她师兄那个,乌莹捏着打量了半晌,又看了脉案,眉头皱起又松开,语气很轻松,仿佛叙述的人与她没多大干系:“他专长不在这个,开得出这样的方子也还好啦——你阿姐吃了怎么样?”
崔却宵的身体是冰冻叁尺非一日之寒,要消解也不是一蹴即就,因此虽然精神好了许多,疲弱的毛病也还是在,她单描述怕太苍白,趁阿姐喝了安神汤,睡得正熟,引乌莹去把了脉。
乌莹摸了许久,脸上的笑也收敛起来,眉头微微皱着,在她尺脉上停住许久,然后抬抬下巴,示意和崔尽宵出去说话。
两个人走出阿姐的卧室,乌莹脸上的神色就又鲜活起来。
她托着腮,含笑问:“你要我给你阿姐看病,我有什么好处?”
崔尽宵深吸一口气:“凡我能给的,一切都可以——只要您可以治好阿姐。”
乌莹挑着眉头,她双眉之上分寸又描摹出短圆的蛾眉样子,奇异处愈发显得灵动俏丽:“那我要你给我生一个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