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不带挽回的余地,仿佛笃定了,下次她再需要的时候,勾一勾手指,就能叫他轻而易举再次贴上去。
她在这段关系里占据了主导地位,不再是那个期冀被他喜欢上的小姑娘,不再在意他高兴与否,只在他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耐着性子敷衍一二。
如今她有了乌莹,一个也许可以治愈她阿姐顽疾的人。
那么就连敷衍也不需要再敷衍,连一星半点居心不良的余地都不给他。
贺遮从没被人这样掌控过。
他的一切行动都不跟着他自己的理智走,荒唐糊涂,却又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真是疯了。
贺遮静静想了很久,并试图重回那个徐徐图之的状态,试图以一种并不心急的状态,在弟弟走后与他的妻子有一段苟且。
可以长期维持的,他们两个人都能参与其中的,哪怕见不得光,哪怕败坏伦常,哪怕和他所读的书、所学的道理都背道而驰的一段苟且。
他规划着要重新掌控这段关系,不再被崔尽宵牵着走。
他静默地筹谋策划着。
直到某个春暖花开的时候,他偶然或并非偶然的,撞到了崔尽宵被贺采抱在怀里,抵在假山上。
那是贺采离京的前夜,叁个人兴致缺缺地吃了一顿饭。
席间贺采笑意不达眼底:“…兄长公务繁忙,注意身体。”他看向崔尽宵:“我嘱咐了薛将军,你若有事情,随时可以找他。”
话里的意思很明了,宁愿要妻子找外人帮忙,也不放心他这个居心不良的兄长。
贺遮神色寡淡,抬了抬眼。
这样的话并不足以在他心里掀起波澜,他只是看向崔尽宵,她神色平淡,正去吃贺采为她搛来的菜。
甜蜜、和谐,被人看见,也不过是说一句小夫妻太腻歪。
她抬眼,漫不经心看了贺遮一眼。
两个人视线对上的时候,她视线没有躲闪,唇压下去,露出个淡漠的笑。
贺遮在那一刻,觉到蚀心锥骨的后悔。
不该那么耐心,在意识到喜欢她的时候,就该要把人牢牢抓住。
他没有再说一句话,但酒喝了许多,并因此成为最后离席的一个。
崔尽宵和贺采早就走了——此时应该已经回到了他们的卧房,小夫妻新婚就要分离,此刻在做什么?
贺遮的头脑不受控制地开始想,想那些破碎的、不堪的画面,他从来洁身自好,二十多年来只亲近过崔尽宵一个人,连幻想也都局限于一些老套陈腐的画面,不知道欢爱中会有多少新意迭出的样子。
直到他亲眼撞见类似的画面。
崔尽宵白净修长的腿缠在贺采腰上,她咬着指节,下颌搭在他的肩头,承受着他的捣弄,连绵不断地发出勾人的、娇浪的喘息声。
秀气的乳肉从两个人交迭出溢出些许,白净、柔软,澄明的仿佛能透过光。
那双冷清秀气的眼半撩开,里头氤氲着情欲的水雾,在看见他的时候,她不躲不闪地勾着唇,露出个柔媚的笑。
她看见了他。
贺遮又想起那个念头。
他不可避免地承认,崔尽宵是对的。
她只消勾一勾手指,就能轻而易举叫他再次贴上去。
这一年五月的第一天。
在送走即将远行的弟弟后,一贯温和的、清正的、君子端方的贺遮,爬上了弟弟妻子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