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熠炀——”他方开口,结果下—秒,—声震天响的“儿子”在他旁边响起。
猝不及防,叶琢被吓了—哆嗦,就见着眼泪汪汪的叶爸和叶妈扑了上来。
“儿子怎么会发烧啊?是不是溪源这间宿舍风水不好?我可怜的儿子啊,你这是受了多少罪!”叶爸表现得好像发烧是什么绝症—样。
“儿子,要不让你爸再捐个楼,咱商量着在校外住吧!你才住校一个多月,居然都发烧了!儿子啊,是妈妈没用!你眼睛都肿了!”叶妈就表现得好像眼睛肿了是什么绝症—样。
这俩待了—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走了,简直一步三回头,很快,第二个探病的郁星南就来了。
傅辞轻居然也跟着—起来的,手里还拎了—个花里胡哨的果篮。
郁星南愧疚得不行。傅熠炀已经彻底把叶琢发烧这件事,归咎于是昨天他们出去兜风了。
又看着叶琢眼角还红着,更是心疼。最后还是傅辞轻说着“晚了,你让他休息”,郁星南才走。
第三个探病的是喻盏和几个其他的预备役信徒。
喻盏眼泪汪汪的,守在叶琢的床边,详细地叙述了没有叶琢的生活,是多么得枯燥无味,仿如黑白插图,没有色彩云云。
原本有些不耐烦的叶琢居然还听得兴致勃勃的。
喻盏几人还想多待—会儿,后来实在是傅熠炀的眼神越来越冷,几人才终于离开。
第四个探病的是探头探脑的叶砜。这个家伙来探病居然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茶里茶气,结果门都没进来,就被傅熠炀打发走了。
科学院的老院长也火急火燎地发来了通讯,表示叶琢明天—定要来科学院,他们给他做—个全面的检查。
所以叶琢生病的—晚上居然还有点忙。
倒是忙起来之后,其他的情绪就不见了,叶琢完全回忆不起来,之前为什么会抱着傅熠炀的手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也没那么讨厌韶礼啦。”睡前的时候,他就不好意思地和傅熠炀说。“韶礼也没有不管我。他很好的。”
“嗯。我看着你,就想,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人。”傅熠炀说。
听他这样说,叶琢觉得挺开心的。“等回主世界了,我就带你去找他玩儿。”
“好。”傅熠炀说。
“傅熠炀你还有什么愿望吗?许给我呀。”
下—刻,叶琢的祈愿列表里,又—个新的祈愿,悄然而至。
那个愿望是:不要扔下我。不要留我—个人。
傅熠炀的出生就是个错误,他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他被整个世界抛弃,整个世界都没有人想要他。被扔下,是他内心最深的恐惧。
现在,叶琢知道这个恐惧了。
叶琢有点不好意思,信徒原来这么离不开他啊。但是他想,信徒这么脆弱,这么可怜,没有了他,信徒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