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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贺秋桐在余光里看见沈潮直起身体,接着,膝盖离开了被子,脚步声逐渐远离床边。
他匆匆抬眼,眼前却随着‘啪’的一声再次陷入黑暗。
是沈潮关了头顶的吊灯,整个房间都陷入沉寂与黑暗。
但这次的黑暗并不纯粹,窗户外是繁华的霓虹灯,光线顺着阳台落了一点在房里。
趁着这点光线他能看清站在床对面的沈潮的轮廓,但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绝对的寂静里贺秋桐紧张得咽口水的声音被突显,沈潮耳尖听见了,嘴角溢出一声轻笑。
“那我们换个问题吧,你梦到了什么?”沈潮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小钩子。
贺秋桐看着沈潮向自己走来,一步一步在踏他的心上。呼吸一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见自己声音微弱道:
“蛇……”
他惊讶于自己再次提起蛇的时候心里却没有在梦里那种惶惶的心情了。
沈潮就在身边,在他心里沈潮永远是安心的代名词。
与蛇一起被想起的是沈潮满眼担忧的神情还有他宽阔的背膀,还有……沈潮的薄唇贴在伤口上的触感。
“想抽支烟吗,小朋友。”沈潮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提高了音量
沈潮居然把salem香烟带来了,好久没见的淡蓝色烟草包装盒被摆在了他的眼前。
他不知道,沈潮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回家,心里的担忧难以压抑才翻了之前没收的烟出来抽了几根。
沈潮把情绪掩饰得很好,几乎每次见面都表现得沉稳冷静,这是他心理咨询师的‘职业病’了——不能让客人受到你的负面情绪的感染。
这次也一样,贺秋桐一点也没看出沈潮的焦虑,他的沈教授还是那个可以包容万物的冷静模样。
贺秋桐盯着熟悉的salem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之前梦魇的时候流了一身汗,现在骤然接触外面的空调,凉飕飕的,皮肤上生理性的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抽了,但肌肉记忆还在。贺秋桐熟练地从烟盒里抽了一根烟出来叼在嘴里,盘腿直接坐在了床边的地上,这里是一块儿被外面霓虹灯光照到的地面。
‘啪嗒’一声轻响,一簇火焰在两人之间被放出来。
贺秋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沈潮越来越近的脸,火光跳跃在沈潮的瞳孔里,有摄人心魄的魔力。
沈潮弯腰凑近帮他把烟点上了,拿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顺势又在他身边坐下。
贺秋桐感受到逐渐靠近的体温,下意识地把原本靠在床边的后背挺直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