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里面的人似乎是拍了拍大腿,很激动的样子,“老子想起来了!之前贺秋桐回家不就是那个什么教授来接他的吗?!原来都搞在一起这么久了!”
“我靠!那你说……贺秋桐这是回家还是跟老师出去同居了啊?!”
“扌喿!扌喿!扌喿!你可别推理了,我怎么心里直犯恶心呢?俩男的怎么搞啊?好在是贺秋桐早不在这儿住了,不然……呵!”
贺秋桐立在门外用力地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将手里握着的钥匙捏得死死的,疼痛从手心里疯狂直逼大脑,他也没有松开。
他愣愣地站了一会儿,不堪入耳的调笑声和内涵语言不断传入贺秋桐的耳道里。
这让他一时间有些不能相信——这扇门里的真的是之前一起开黑一起打球的室友吗?为什么他觉得里面此时住了一群冒着黑气的魔鬼呢?
不愿再听下去,贺秋桐转身就走,却撞上了提着饭回寝室的吴昊,这人是在寝室里跟他关系最好的人,之前自己家教的兼职就是吴昊给介绍的。
但此时再见,贺秋桐在楼道上直直看着对方,却在对方的眼睛看到了一抹闪躲。
贺秋桐深吸了一口气,撞开对方的肩膀快速跑下楼,对方欲言又止的神色被贺秋桐的动作堵了回去,挽留的手也没能抓住贺秋桐的衣角。
其实,贺秋桐察觉到了吴昊貌似有话想对他说……但刚才听到的垃圾话已经够多了,他害怕再听见那些话语——哪怕一点,都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敢打赌,所以贺秋桐选择了逃避。
当他撞开吴昊的肩膀离开时,贺秋桐明白——他自己才是那个懦夫。
他甚至不敢再骑上暴龙,这让他之前引以为傲的属于贺秋桐的标识,在此刻却成了他的夺命符。
贺秋桐拉紧了帽兜,低着头快步走在最路边。这个方法好像很奏效,身边那些仿佛无处不在的视线和窃窃私语消失了。
他没去坐校车,跨越了大半个校园从最偏僻的那个校门走了出去。因为出校门都要人脸识别,他必定需要抬起头露出正脸——贺秋桐不愿意被别人瞧见。
直到出了南大校门,贺秋桐才长舒了一口气,他无所事事地走在路边人行道,双眼空空地打量着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路人和各式各样的商铺。
手机又震动起来。
贺秋桐以为是沈潮的电话,飞快掏出手机,按亮屏幕,却发现是来自班级学习委员的询问。
学习委员:贺秋桐同学,你今天下午的化学应用课没有来吗?老师点名了。
贺秋桐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并未回复,直接关了手机。
他现在不想跟有关学校里的任何人联系,无论是面对面的还是网络上。
沈潮的家离南大不远,贺秋桐慢悠悠晃荡着步行也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家楼下。他站在楼层下抬头看着属于自己和沈潮的那间房子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