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场中的局势便有些微妙。
此时,白衣人已奔袭至距沈韩不过两丈的地方,若他拼着挨上这一棍,或许仍旧有机会伤到沈韩,甚至是取走沈韩的性命。但通过方才交手的一刹,他对青衣人的气力已深有体会,如果被这一棍击在后心,定然非死即伤,自己也断难再有逃走的机会。
必要的时候,以命换命他也能做得出,只不过在他心中,面前这个书生却是还没那种分量。
一念及此,白衣人蹬地而起,踏上栈桥边缘一根凸起木桩,堪堪让过袭来的铁棍,旋即脚尖再次发力一跃,看那架势,似乎打算着借助运河中停靠的船只抽身逃走。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注定要成为此人终生的梦魇。
就在那根铁棒飞舞着与白衣人擦身而过之时,那个人畜无害的书生却是冷哼一声。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回去!”
话音出口,就见书生身形晃动,未看清其有什么动作,那根铁棒已被他抄在了手中。
话音落地,白衣人只觉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对方不知何时已挡在了他的身前,挥起铁棒重重砸在了他的双膝之上。
啊——
噗通……
青衣人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待得白衣人惨叫着跌落到冰冷的运河中,不见了踪迹,他这才醒过神来,面上的神情由怒转喜,迈步来到沈韩近前,抱拳弯腰一揖。
“小少爷这身功夫,老夫拍马莫及,倒是无能老朽多虑了!”
“老人家说哪里话来。”沈韩忙上前几步,伸手将他扶起,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沈韩劳烦祥伯挂心了!”
……
京城,右相府。
史弥远下朝回来,刚刚沐浴更了衣,午饭都尚未来得及用。
官家身体染恙,早朝停摆的这十几日,全国各地奏章自是由相府处理,但该让官家知道的,总还是要逐个过上一遍,一来二去便到了这般时辰。
挥手将眼前那人遣退,史弥远凝重的面色下透出几分疑惑。
回来了这么久,今日散朝后赵均前去朝见官家,意料之中又有着些许意外。
那两个女子和绍兴沈家那小子是同门师兄妹,这已然被查实,赵均此番带了她们一同入宫去,这是想要做什么?
莫非……
史弥远心中一惊,倘若后宫中多出两个不受他左右之人,怕还真是个不小的麻烦。
想到此处,他挺身而起,举步向着书房走去。
当断不断,必留后患,看来要给白先生再传个信过去,沈家那小子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