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皇后缓过来许多,擦了擦眼泪,看她们还半跪在地上,道,“坐吧,你们也辛苦了。”
绿珠却揉起了眼睛:“奴才不辛苦,奴才是心疼娘娘。您菩萨心肠的一个人,怎么就被贱人算计!”
暮雪又紧赶着去给绿珠擦眼泪,嗔道:“怎么才劝好了皇后娘娘,你又哭上了?你也这般,谁来伺候娘娘呢。”
绿珠这才破涕为笑,道:“饭菜凉了,奴才去给娘娘热热。”
皇后这一离席,这顿生辰宴的气氛顿时就冷清了许多。张贵妃又当着太后装起了可怜,惹得太后连声说皇后的不是。太子既愤怒又害怕,怒的是皇后不给面子,怕的是她与自己为敌。
王阳关冷眼旁观,心中却盘算着,不知皇后为何突然性子大变,其中必有蹊跷。
皇帝与他想得一样。翌日,他们二人对弈,王阳关用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就赢了,苦笑着道:“圣上今日心不在焉,想必是为了昨儿皇后的事吧?”
“被你瞧出来了。”皇帝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以前燕儿不会这样不识大体的。朕还听说,她今日答应诚儿和彦儿去她那里晨昏定省地请安,却没有叫太子去。”
王阳关自从自建府邸,搬出宫去住后,就不再插手过问内廷的事了,听皇上如此道来,颇感意外:“皇后娘娘这是想扶二皇子和三皇子做嫡子么?”
皇帝叹了口气,摇头道:“太子实在不争气,令朕和朝臣失望,可是奈何母后非说要再给他一个机会。母后是先皇的皇后,朕以孝治天下,也不好忤逆她老人家的意思。可是皇后要另扶嫡子,岂不更是要惹母后震怒么?”
宫闱之事盘根错节,与前朝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王阳关一时也不知从何入手,随手摆弄几颗棋子,思索着对策。
“皇上,公主求见。”
皇帝摆手示意:“叫她进来。”
德馨垂手进了门儿,不似平日那般活泼亲昵,规规矩矩地给她的皇帝哥哥行了大礼。
“臣恭请圣安,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泼猴儿转性了?”皇帝笑了笑,抬手叫她起来,“怎么行这么大礼?当心地上脏了你的衣裳。”
德馨爬了起来,坐到坐墩上去,甩了甩头上麻花辫,皱眉道:“哥,我给你行礼,是想求你去问问嫂子,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她呀?”
一看王阳关也在,她继续问:“阳关哥哥,你说呢,会不会是我平日礼数不周,害皇嫂讨厌我?”
王阳关笑道:“不会的,公主天真可爱,皇后肯定不会同你计较礼数。你别想太多,昨儿的事和你无关。”
“哦。”德馨还是怏怏不乐,“大过年的,嫂子怎么突然不高兴呢,害得我都不敢去她宫里玩了。”
李运喜看公主来了,取了许多糕点点心来,德馨也没太大兴趣,继续道:“我本来还想去未央宫找暮雪姐姐玩呢。”
甫一听见她的名字,王阳关反应过来,担心地问:“你找她什么事?”
“我找她玩儿啊,想叫她给我打络子,帮我做风筝。”德馨一笑,“她可是欠我人情了,总得还吧?上次在姮妃宫里,要不是我赶到,她那漂亮脸蛋可不知被人打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