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向身边的杜尽深求救:“……我有点热。”
他神色不动,不想表现得失态,却也感觉到,这一次好像跟以往任何一次易感期发作都不同,来势异常凶猛。
杜尽深一听,立即了然,闻到渐渐从程幻舟腺体处流淌出来的香气,信息素发出的信号中带着踟蹰犹疑。
他在意图阻止体内自然生成的攻击性继续蔓延。
“别慌。”杜尽深握了握他有点出汗的掌心,“这就带你回家。”
走了两步,兴许是嫌太慢,杜尽深又停下来。
他直接躬下身,抄起程幻舟的膝弯,把人整个抱了起来。
程幻舟呼吸一窒,难以自控地感到血液上涌,心绪如麻。
杜尽深两只手抱着他,就没有别的余地了,程幻舟替他抱着两捧花。
杜尽深的脚步一声声落在石子路上,显得略重,带着越来越遮掩不住的急促。
程幻舟将两束玫瑰压在两人振动的胸膛间,环住杜尽深的脖子。
他看向他们身后,杜尽深一路走,一路蜿蜒掉下零星深红与纯白的蜷曲花瓣,被风吹着飞舞。
十分钟后,他们终于到家了。
两个人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进了门,大门关上在身后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重响。
只不过无人在意。
程幻舟已经开始觉得难受了,又喊了一声杜尽深的名字提醒他,杜尽深立即摸了摸他的发顶,权作安抚。
程幻舟呼了口气,甚至想,所幸他们搬出来了,否则若是他们还住在杜家老宅,杜尽深的父母还在的话……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被放进卧室,杜尽深没有立即压上来,也没有走,似是程幻舟让他觉得不知从何下手。
程幻舟像条被迫上岸脱水的鱼一样,不甘不愿地躺在那儿,等着他的厨师挥起尖刀,替他开膛破肚。
他死死地咬着牙根,在这种生理本能带来的强大压迫之下他很难开口说话,连房间内稀薄的空气都好像被抽走了,程幻舟每一次呼吸都得竭尽全力才不至于缺氧而亡。
他的脊背大幅地起伏着,额头泛出一颗颗汗珠,苍白的脸颊泛起潮红,心脏剧烈振动,耳膜与胸腔都似乎连在一起,共同作用发出巨大的响声——这感觉太不好了。
杜尽深脱下外套,将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前臂一截流畅漂亮的曲线。
“我用手可以吗?”
杜尽深脸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问出的话也清清淡淡的,完全仿佛只是在礼貌地征询他的意见。
……如果忽略他暗哑的尾音和不自觉变重的呼吸声的话。
程幻舟听到这句问话,完全没来得及思考,发作强烈的易感期侵蚀了他的理智,在神经传输到达之前,肢体本能已经率先替他做出了回答。
他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