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又互相看了一眼,程幻舟微怔。
医疗室的老师神情含笑地打量着他们:“这年头,你们这种alpha倒是少见了。”
哪种alpha?
程幻舟面色不动,心中却有些赧然。
躺在里面那个神志不清的omega或许也没想到,他遇到了两个奇怪的alpha,没有一个人受到影响,就像教科书上不会动心不会动情的男人那样,表现得过度冷淡而镇静。
把那个omega送去后,他们从医疗室出来。
程幻舟心尖如爬上几只蚂蚁,有种存在感难以疏忽的痒。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口:“杜尽深,你没事吧,你真的不会被影响?”
“不会。”杜尽深淡扫了程幻舟一眼,“从分化期开始,我一直都知道,我不会对其他omega有反应。”
“更确切一点来说,是不会对其他任何人有反应。”
一时间,程幻舟从他暗示性的话中读出了真相:“那你……”
他顿了顿,没有讲完,反倒挑起眉,语气调侃,故意拉长声音恶劣道:“哦——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性冷淡?这可是大事,咱们什么关系,你这么多年都不好意思跟我说?真不去治治啊?”
杜尽深被他气笑了:“咱们什么关系,我会对谁产生想法……”
他眯了眯眼,缓缓地低声道:“你还不清楚吗?”
程幻舟唇角挑起。
“你记得吗?”杜尽深似想起什么,换了个话题,说,“我交流院校的教授,他的伴侣是名研究ao关系的学者。”
“前不久,就在我们回国之后,他给我了一篇这位学者逝世前的随笔。”
“因为涉及一些容易引发争议的内容,这篇文章从未在任何地方发表过。”
杜尽深边走边说:“他质疑标记连接与人类的感情究竟有没有关系,他自己就是个beta,他的丈夫却是个alpha,他一生没有拥有过标记。”
“但有很多年,他亦不能确信自己的丈夫是否真的爱他。他的丈夫富有责任心,也体贴他的需要,但由于他不像omega那样每个月有固定的时期必须被伴侣陪伴,他的丈夫便可以方便地在南美洲做项目小半年不归家。”
程幻舟听完,评价道:“这跟他是beta还是omega没关系吧,但半年不回家确实有些过分,如果一定要外出做项目的话,带上家属一起不就没事了吗。”
杜尽深笑了笑,道:“是的,或许陷于婚姻或感情的人们都免不了要犯错,包括我。”
程幻舟本来说那话并没有别的意思,这时闻言倒愣了愣。
杜尽深接着说:“他不在以后,我的教授自始至终没有再娶。我那时时常见他站在他的石雕像前,一站就是一个下午。”
“作为旁观者,我为他们感到遗憾,也感激他们做我反省的镜子。”
微风吹过,校园路边开花的树随之晃动,沙沙作响,花瓣洋洋洒洒地落下来,有些沾到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