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郁铎和江弛予的帮忙,一顿火锅很快操持完毕,四个人围着小方桌坐好,烧开的火锅咕噜噜冒着热气,桌上摆满了各色菜,光是牛羊肉卷就有几大盘。
“这段时间你们俩都累着了吧。” 林胜南先是给星星烫了把挂面,又往锅里下了一大盘羊肉:“赶紧多吃点肉补补。”
鲜红的羊肉一入锅没几秒,就被烫熟飘了起来,郁铎瞄了江弛予一眼,故意调侃他:“年轻人是要好好补一补。”
郁铎这点不怀好意太过明显,江弛予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他捞起一筷子肉扔进郁铎碗里,硬邦邦地说道:“吃你的饭,用不着你操心。”
林胜南见这两人又要你来我往地掐起来,伸出筷子敲了敲火锅边缘,佯怒道:“多大的小伙子了,都给我好好吃饭!”
这顿饭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林胜南问郁铎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郁铎用勺子撇掉锅里的浮沫,道:“不知道,现在应该有不少工地在招工,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胜南捞起一片煮熟的羊肉放进星星的碗里,又问郁铎:“你想不想自己出来单干?”
“姐姐。” 郁铎被林胜南的这个问题逗乐,笑道:“这事儿是我想就能有的吗?我还想在 h 市买套房呢。”
“郁铎。” 林胜南放下碗筷,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在和郁铎开玩笑:“我这里正好有一个项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林胜南经商多年,性格爽利大方,和她做过生意的人都会变成她的朋友,因此积累下了不少人脉。
最近她的一个朋友刚刚承包了一个酒店工程,正在招班组。
“清包,工程量不大,按进度付款。” 林胜南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项目的大致情况后,说道:“你现在有经验,也能独挑大梁了,完全可以接下来。况且你们工地上不是还有一帮兄弟没地方去吗?不如就带着他们出来干,自己当小老板不是更自在?”
“姐,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就是因为带过队伍,郁铎比林胜南更能了解这其中的困难所在:“一是我的经验不足,冒然从头开始接一个工程的话风险太大。二是这种工程肯定需要垫资,我没有这个资金。”
“这有什么难的。” 听郁铎这么说,林胜南爽朗地笑了起来:“你放心,承包这个工程的老板是我的老朋友,到时姐姐出面给你谈个预付款不是问题。材料这块你也不用担心,你忘了姐姐是卖什么的?需要什么直接来拿,姐先给你赊着,到时候要是实在周转不来,我们再想办法。”
林胜南替郁铎考虑得十分周全,可见她是真的想拉郁铎一把,郁铎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于是说道:“姐,我会好好考虑。”
林胜南笑道:“好,等你的好消息。”
一顿饭边吃边聊,就这么过了三个小时。郁铎和江弛予从林胜南店里出来时,已经是是晚上十点。
到底要不要去接触这个工程,郁铎还没有给林胜南一句准话。但不能否认的是,郁铎确实有些心动。
郁铎今天没有骑车出来,江弛予提议走路回去,省点车费的同时又顺便消消食。
盛夏时节,晚风中都带着暑气,两人沿着宽敞的马路往回走,走到半道的时候,背上已经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郁铎在路边买了两根老冰棍,他和江弛予一人一根,两人靠在人行天桥上慢悠悠地吃着。
h 市是一座永不眠的城市,夜里十点,桥下的车流依旧川流不息。天桥上也热闹非凡,手机贴膜的小伙儿、卖袜子的姑娘,做草编的老人,大伙儿趁城管下班的时候齐齐聚在这里,为各自的生计努力。
一根冰棍吃完,郁铎将签子叼在嘴里,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信封递给江弛予:“拿着。”
“给我的?” 江弛予一脸意外地接过信封,入手沉甸甸的。
“这段时间你也出不了少力。” 郁铎看了江弛予一眼,又将目光投向远方的车流,道:“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以前读书的时候学习不错吧?”
江弛予谦虚地说道:“马马虎虎过得去。”
“老周那边也准备退场了。” 郁铎俯下身,将手肘搭在围栏上,淡淡地开口说道:“听说他想带你一起走?”
“嗯。” 江弛予点了点头,不久前老周已经找他谈过一次。老周对他的印象不错,看他的意思,大概是有想收自己为徒的意思。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郁铎叼着冰棒棍,含含糊糊地说道:“他在南面又接了个项目,你如果想和他过去干,我把这几个月的工资结给你。”
江弛予在工地里工作了四个月,工资都在郁铎手里,该扣的扣,该除的除,还有些盈余。
江弛予没有回答郁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郁哥,你需要我吗?”
郁铎被江弛予这话问得一怔。
“我是说,你这边需要我留下来帮忙吗?” 江弛予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没头没脑,于是又解释道:“胜南姐不是说了,她那边可以给你介绍项目,你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留下来给你打下手。”
“这才做过半个项目,就想着一步登天呢?” 郁铎嗤笑了一声,他没想到江弛予也把林胜南的话听进去了。
“为什么不能,这次这个项目你不是都顺利做下来了?” 江弛予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郁铎身上,难得地说了几句顺耳的话:“而且酒店的工程量还没有这次的大,对你来说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