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弛予眼里最后的一点光,就这么被浇灭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 林胜南问。
“姐,是他让你来的?” 江弛予问。
林胜南点了点头。
“他说什么?” 江弛予抬头看着楼上亮着灯的窗户,他知道郁铎就在里面。
“他说…” 林胜南刚开口就哽咽了,但她还是狠了狠心,说出了郁铎交代她的话:“他说,你们之间已经两清,他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如果你对过去的情谊还有一点顾念,今晚马上就走,不要…”
不要逼我恨你。
复述完郁铎的话,林胜南放柔了语调,一脸担忧地劝江弛予:“弛予,按他说的做吧。”
“好。” 江弛予最后看了一眼他的光,像是抽干了全身最后一点力气,低低说道:“我会听他的话。”
从十七岁到二十二,江弛予在那个人的身上倾注了自己所有的感情。近两千个日夜的陪伴,在这样一个雨夜里,以一种潦草又残酷的方式结束了。
再次送江弛予去机场的路上,林胜南又想起了刚才的事。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又淋了一路的雨,郁铎的身体和心理都到了极限,到了后半夜,突然发起了烧来。
林胜南好说歹说,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他躺上床去休息,不要待在窗边的躺椅上吹风。
谁知就在林胜南去找药的功夫里,郁铎就不见了。林胜南连忙放下药箱出去找人,最后在电梯口拦下了郁铎。
“我要去找他。” 郁铎病得不轻,眼眶烧得通红,他现在大概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本能地遵循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胜南姐,我要去出去找他…”
郁铎现在的脑袋不清醒,林胜南怎么敢就这么放他出去,只得半抱半拖地将他带回床上,找出退烧药给他服下,然后就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江弛予和郁铎都是她的弟弟,对林胜南来说,她对江弛予的心疼,一点不比对郁铎少。
但是她在权衡利弊之后,也要做出一个取舍。
郁铎吃了药,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在这期间四毛联系不上他,只能把电话打到林胜南这里。
四毛在电话里对林胜南说,他收到了最新消息,最迟今天之内就要去投案,否则就来不及了。
二人说话的声音吵醒了郁铎,他们刚才的对话他也听见了。郁铎睁眼望着窗外下了一夜的大雨,想最后再去窗边看一眼,但已经没有力气。
“姐。” 郁铎看向林胜南,对她说道:“麻烦帮我重新订一个最早的航班,尽快把他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