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弛予这将解未解的动作,让郁铎更加心烦意乱,他把心一横,一脚蹬开了自己的裤子。
性是人类最原始的渴望,就算刚开始的时候多少有些赶鸭子上架,但欲望的魔盒被彻底打开后,没有人再思前想后,踌躇犹豫。
整个过程中,除了毫无章法的互相撕扯,两人的身体没有过多的接触。郁铎的衣服没有脱完,江弛予更是衣冠楚楚,随时都可以出现在公司大会上。
“你今天其实可以不来。” 江弛予略微往前倾了倾身体,脸颊贴紧郁铎的侧颈:“据我所知,李启东已经从拘留所出来了。”
“干我们这一行的,诚信为本。” 郁铎睁开眼睛,扭头回应江弛予的目光,眼里带着邪气:“再说像江总这样的姿色,去外面找也得花不少钱,我也不亏。”
江弛予笑了一声,将头埋了下去,看他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头顶上的灯光大亮,房间里的一切都无处隐藏,郁铎背对着江弛予,将脸埋在浓重的阴影里,让人无从探知他脸上的表情。
但撑在墙上那只手,因为过度紧张而死死攥着,连骨节都泛出青白,他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无不透露着抗拒。
感觉到怀里的轻颤,在最后关头,江弛予克制住紧紧拥抱他的冲动,松开郁铎,从他身上退开。
“你走吧。” 江弛予说。
郁铎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我现在既然不喜欢你,身边又多的是人,又何必在这里强人所难。” 江弛予一脸讥诮地打量着郁铎,友好地建议道:“什么时候做好准备了再来。”
郁铎不确定这是不是江弛予诸多报复手段中的一种,不过像这样先招来再挥走,确实是有出其不意的羞辱效果。
好在郁铎不是这种心思细腻的人,这种小手段在他看来根本不算什么,既然江弛予让他走,他也不客气。
郁铎一分钟都不想和江弛予多耽搁,穿上衣服就出了门,像一阵留不住的风。
江弛予背对着郁铎坐在窗口,他听见身后的房门轻轻打开,又很快关闭。那个人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走了,一句话也没有留。
他一个人待在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只觉得心里那片残垣断壁,塌陷得更厉害了。
江弛予伸出手,目光沉沉地落在自己掌心,手里还留着那个人的体温,却好像将他推得更远。今晚见到郁铎的那刻一起,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偏离了他的本意。
他只是想好好见他一面。
郁铎到酒店楼下的时候,芊芊已经开着车等在门外。
刚才在江弛予面前,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使自己看上去游刃有余。尽管一直在刻意忽视,但那些生生斩断的过往,依旧连着筋带着肉。
芊芊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还是察觉到了郁铎的反常。
“老板,没事吧?” 芊芊一脸忧心地问:“你的脸色很差。”
“有吗?” 郁铎将脑袋靠在车窗上,阖上了眼睛:“麻烦你这么晚出来接我,直接送我回家吧,我先睡一会儿。”
* *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郁铎病了一场,幸好他底子好,没过几天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工地上,没有人知道他一个人关在家里横了好几天。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除了工作上的碰面,江弛予没有私下再联系他,也没有再给他找事,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今天下午正好要去瑰湖的办公大楼开会,郁铎约朋友在瑰湖附近酒店的西餐厅吃饭。这家西餐厅今年刚刚摘下米其林二星,是一个商务洽谈请客约会的好地方。
很显然江弛予也这么想,郁铎和朋友走进大厅,隔着一个直通天花板的巨大雕花屏,看见江弛予和建哥一行人坐在落地窗前谈笑风生,俨然是一对相识多年的老友。
看来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发展,江弛予和建哥的关系已经渐入佳境。谁还记得当年,江弛予也曾不屑和建哥这样人的为伍。
“呵。” 郁铎还没做出什么反应,他身边一位美艳女子的嗓子眼里就发出了一声冷哼:“与虎谋皮,不会有好下场。”
郁铎今天约的这位朋友,就是瑰湖的前任总经理邝美琪。邝总是杨幼筠大哥的心腹,因派系斗争败落,被江弛予从总经理的位置上挤了下来,现在被调任到了其他边缘部门,算是离开了公司的核心团队。
但邝总毕竟在瑰湖多年,人不在其位,手上握的实权依旧不小,江弛予一时半会儿对她还是有些忌惮。
郁铎今天请她出来吃饭,倒不是工作需要,而是前段时间邝总在私人的事情上帮过郁铎一个忙,两人的私交不错,至少明面上比江弛予好些。
“听说你们公司打算入股金石?” 郁铎看似无意提起:“真是一步险棋。”
“江总他们这次调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邝总也知道郁铎和江弛予无论是私下还是明面上都不大对付,自然把他划入了自己这一派,笑着说:“不过现在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了,听说他找了你不少麻烦?不用着急,我们一起等着看好戏就成。”
建哥的品行如何,和他做生意会有什么隐患,只要是在 h 市待过一段时间的人,心里都和明镜似的。
上一次在美术馆,江弛予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无论是他还是瑰湖,要与谁合作与谁交往,都和郁铎无关,他也没有资格置喙。但是看着江弛予和建哥同进同出,俨然是一路人的模样,郁铎心里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似的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