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的确是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烂,但我们表现地很镇定,我是因为相信他会有法子赢,斯洛南是司空见惯,深谙不能在看牌时露出担忧的表情。
他表现地好像手里是什么王炸。
不过文硕倒真的像是拿了王炸,他的情绪我可不觉得藏得住,那放着狠话的模样一定是手里的牌给了他资本。
我寻思着斯洛南要什么时候开始表演来着,结果他刚想有动作,旁边的裁判突然发了话,没有挑明,但是谁听不明白呢?
“我们这是正规赌局,无数个机器在观看,比你肉眼还清楚你拿到的牌是什么,还望二位公平竞争。”裁判的专业让人意外,斯洛南没有做什么呢,他倒是明白了,这下可怎么搞啊,对面这个难缠的赌徒,不会要赢吧?
“直接开牌?”文硕说:“我等不及了。”
斯洛南看了我一眼,担心的神色只透露给了我,他经不得吓,赌注又是与我相关,而且那么没下限,他怎么不能让我输了,可是我们漏算了一点,就是这个赌场的公正性和裁判的专业性。
我叹口气,并走向桌子前,裁判紧盯着我,而我则撑着桌子准备揭露:“那就……”
“等等。”斯洛南突然叫住了我,对文硕道:“你的筹码是多少?”
这点我给忘了,没说具体的呢,斯洛南果然比我专业,文硕大气道:“筹码?全给你,够吗?”
“不是给我,是给他,你记得兑现,”斯洛南将牌反盖在桌子上,“开了吧。”
竟然真就要这么开了?不挣扎一下?不为我多犹豫一秒?看他那副认真的模样,我知道胜负已定了。
好嘛,我还是要跪舔了。
文硕激动不已,猛地掀开自己的牌,跟我想的一样,同花顺。
大局已定,大家都感慨着幸好没玩这一局,斯洛南没有赢路,除非他手里拿着的是豹子,方能压过对方。
可谁说没可能呢?
开牌之后,醒目的扑克牌让众人高声一片,连我自己也惊住了,以为看错了,再三确定之后,躺在那里,竟真是如我所愿的豹子。
我看向斯洛南,他对我笑,见鬼,刚才看见地明明是连对子都凑不齐的杂牌。
“你他妈!”文硕叫了一声,他是敌方,理应惊诧,这么关键性的一局,如电影上演似的,双方手里的牌都这么大,同花顺少见,豹子更是祖坟冒青烟的运气。
当大家都在赞不绝口的时候,我对斯洛南是无数个骂娘在心中进行。
他对我笑,还是那一副人畜无害的纯粹。
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文硕不淡定,不愿意相信,他再三检查斯洛南的牌,还丢给裁判让裁判查,裁判查了,牌是真的,没有人工痕迹,和他手里地很登对。
“骗鬼呢!开出豹子!”文硕吼道,这戏剧性的结局的确很难服众。
“就只能你开出同花咯?”我火上浇油:“所以玩不起的人,现在大家看到了?”
“我玩不起?!”文硕被我这句话一下给激怒了,他就那么点度量,我知道,不过他的行为很猖狂,我还真没想到。
他看向那堆人民币,随后泄愤似的抱在怀里,沿路撒了一地,径直朝我走来,然后一抬手,将那些钱猛地冲我脸上砸过来,宣泄地不止今日的仇,还有之前结下的,以及他对我从第一次见面就有的意见,“妈的,都他妈给你,我玩不起?操_你妈的杀人犯!全给你!只知道钱的穷……”
他没有说完,后面接着的是一声呜咽和沉闷的砸地声,不是我干的,我本来想这么干来着,但是当有人做了我想做的事,我就不想去重复第二遍了。
那人是杨骁。
杨骁,对,这个阴森漂亮的赌场的设计者之一。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在那团钞票砸在我脸上,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时,文硕的人就飞出去了,杨骁这一脚可没收敛,害人家撞到了桌子,然后摔在地上,腹背受敌的痛楚,呜咽闷哼。
周围瞬间安静。
我站在人民币里,杨骁随手捡起桌子上散落的一些红色钱币,走到了文硕的面前,垂下眼帘,冷冰冰地提示着,“不允许撒钱,不允许人民币被踩在脚底下,尤其红色这张,在这里玩应当知晓规矩吧,这又是做什么?明知故犯?捡起来。”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高声怒吼警告,听起来却一点不失威力,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说话不急不缓,不让人觉得是他咄咄逼人,倒像是文硕真的不懂规矩,触怒了别人。
文硕那张嘴比我狂多了,不管他面前是谁,他永远不知天高地厚,“你他妈是什么东西?让我听你的?我今天就是不捡……”
他一定能放出更狠的话,但是他刚刚受过重击,表达艰难,他的嘴巴红了,哦,是血,沿着嘴角流出来了。
有这么重吗?
“不捡可以,三个选择,都可以不捡。”杨骁蹲下身,留给我的只是一个宽阔的后背,得体的西装修饰着君子的形象,实际上里面包裹的是豺狼,是虎豹,是趁人之危,是小人形象。
杨骁将手里的红色纸币塞进了文硕的口袋里,好像看不见文硕往下吐的鲜血,他仍然理智地说:“第一,按规矩办,第二,脱光了游街示众,第三,我帮你捡,你跪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