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夏知言天真地以为陆鸣不会察觉,更不会对自己生气,他居然胆大地让陆鸣看到了一件被他改动过的,陆悠的作品。
它经过夏知言的改造,已经变成了另一副模样,可陆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原型。
那一瞬间,陆鸣平静的情绪如同被点燃了一把火。
夏知言却自信十足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说:“好看吗?老师说,想把我这件作品展示出去。到时候,会有更多人认识我吧?”他期待不已,贪婪的内心蠢蠢欲动,“陆鸣,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做你的朋友了。”
陆鸣望着不知廉耻的夏知言,心中应该满是厌恶,可他僵硬的脸上表现不出丝毫情绪,麻木的内心更是无法将气愤吐露。
无尽的压抑,令他对夏知言的容忍逐一破碎,化作粉末。
他冷漠地看着夏知言,看着对方以为他没有发现,正沾沾自喜的样子后,陆鸣毫不犹豫地毁掉了那件成品,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它撕扯成两半。
夏知言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陆鸣喉咙干涩,沙哑:“阁楼中的设计稿少了一本,是你拿的。”
“陆鸣,我……”
陆鸣打断了他,脸上布满了阴云,冷声:“还给我。”
“陆鸣我……”
“还给我!”又一次,陆鸣打断了他,红着眼,近乎咆哮。看得出来,陆鸣正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不然下一秒,他似乎就会把夏知言碎尸万段。
夏知言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陆鸣,吓得手脚发麻,赶紧翻找出了被他藏起来的设计稿本,抖着手交还给了陆鸣。
不等他的道歉出口,陆鸣沉声:“不许再用这本设计稿里的东西,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这是他对夏知言最后的警告。
从此过后,他与夏知言划开了界限。
对于夏知言的回忆并不愉快,车内,吃过药的陆鸣逐渐平静下来。他的领口微湿,出了些汗。他微微低着头,闭起眼睛,没什么心力再去纠结别的事情。
车子到达负一楼的停车场时,陆鸣接到了池秋打来的电话。
陆鸣的脸色不太好,他看着电话停顿了一会儿,还是接起:“喂。”
“你在忙吗?”池秋的声音听上去小心翼翼的,很是乖巧,“如果你忙的话,晚上再说吧,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没在忙,你说。”陆鸣听着池秋温温和和的声音,耐下心来。
池秋这才放心,语调逐渐上扬:“张姨说玫瑰风干得差不多了,我和她一起把成功的都装进了花瓶里,她说特别好看!就是有些可能没挂好,花瓣枯萎了……”
明明是几句特别无聊的话,陆鸣听得很仔细,甚至做了回答:“没关系,下次再多做点好的。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