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秋红着一双眼眶,声音含糊:“出了点家事,不太方便说,谢谢你送我到这。”他一说完,顺着小严开车门的动作,疲惫地坐到了车内,“去宴琛家。”
“先生?”
“赶紧。”池秋没什么多余的力气说话。
一路上,不论小严怎么同他搭话,他都没有回应。最多,他也只是叮嘱了小严一样的话,将“家事”二字十足地落实了。
对于所谓的家事,员工们本就不该多管闲事。小严迟钝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终于不再多话,安心开车。
暴雨天的马路出奇地空荡,没什么别的车,他们很快便到了季家。
因为先前打过招呼,季飞宁正站在别墅门口等待。远远看去,季飞宁的身姿挺拔如一棵青松,站在别墅屋檐下,严肃稳重。
他看到车子驶近,朝后退了一小步。
小严下车撑起伞,将后座的池秋带了出来,在季飞宁的带领下,一同进了季家的别墅。然而令小严没想到的是,他才进去没多久,就被池秋告知可以下班了。
他困惑不已,局促地站在原地:“先生,我、我得送您回家啊。”
还是季宴琛接的话:“他等会儿要是想回,我会送,不想回就在这留宿了。”就像是“赶客”一般,季宴琛不由分说地让小严离开了季家。
坐在沙发上的池秋面色惨淡,他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安,怔怔地等待着季飞宁即将开口要说的话。
但季飞宁见他这样,只字未提,反而亲自去倒了一杯热水给他。和往常一样,季飞宁是个可靠的哥哥。他将水杯递到了池秋手里,有分寸地触碰了池秋的指尖:“你的手很冰,先喝点热水。”
可池秋怎么喝得下呢?
他焦急万分地摇了摇头,刚一张口,声色沙哑到难听的程度:“我不冷……”
“先喝点水。”季飞宁坚持。
池秋没办法,仰头喝了半杯热水,心还是凉的。他不知道季飞宁要对他说什么,他甚至不敢主动开口询问,他害怕极了。
季飞宁叹了口气,猜到了一二,问他:“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池秋的指尖微疼,他的脑子里,现在有一个很可怕的猜测。而他的唇齿依旧干涩,一双眸子失去了焦点,茫然地看着地面。
今日的一场大雨快要将他的思绪冲断了。
池秋挣扎地开口,用了很大的力气:“宁哥,你有话就直说吧。”他缓缓地抬起头,清澈的右眼中,是一团即将被大雨扑灭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