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少说几句。吃菜……”杨柳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地看着唐荼。后者也只是笑盈盈地陪酒,听外公抱怨那些家长里短。看样子是许久没有什么人让他倾诉这些。
“唐先生啊,幼青现在也算有自己的事业,还上杂志了,这亏了您的帮忙。我特别感谢您。但是啊,我们这些老百姓,比不得你们外国长大的,你们有钱人见多识广。我看杂志上采访幼青,说他执着,其实说难听了他就是,特别死心眼儿。你给他一点甜头他就能守着一辈子。他玩不起这些的……”外公拧紧了眉头。
“外公,没有玩。我们很认真的,不然也不会来见您了是不是。”唐荼加了杯茶,将天青色的圆融杯塞到他手里,面不改色催促道,“先喝两口。”
老头还真就一仰头把茶喝了:“唐先生……”
“您叫我小唐或者唐荼都行,别叫先生了。”
“小唐啊,这孩子拧巴,撞了南墙也不愿意回头,这我打他十几岁的时候就知道了。”老头说着说着眼睛都泛泪光了,“我没把他照顾好,他小时候不像个小孩,大了也不怎么像个大人……他不爱跟我们交心,我跟他妈妈都管不了他……”
“放心吧外公,我管得了,肯定替您照顾好他。”随着杨柳的退席,唐荼移到了外公身边。
阮幼青看了一眼逃去阳台打电话的妈妈,默默捧着饭碗吃饭,看喝高的外公失态。
喝到后来,老头干脆放下了筷子,给唐荼从二十年前开始盘这个棘手的外孙。
“我今晚不住这里了,说好了明天要陪品悦去买衣服。”
“都这么晚了?”阮幼青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半了。外公不胜酒力已经回房间休息。
“没事,十点多还有一班车去海汐,机票买好了,品悦他爸爸在那边接我。”
“好,那我送你去车站。”
夜里的风锐利得像刀口,他替杨柳仔仔细细缠好了围巾,叮嘱道:“在车上别睡着。”
“幼青。你和唐先生在一起多久了?”席上杨柳一直没吭声,这会儿总算是能说说话。
“快两年了。”阮幼青知道她想问什么,“我很喜欢他。我们过的很好,很开心。你放心吧。”
“妈妈对你也只能放心。”杨柳长叹一口气,转身抱住他,“只要你过得是自己想要的日子就行了。”
回到家的时候,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餐桌也已经被收拾干净。
唐荼洗完澡将浴室让给他,率先钻进狭窄的被子里。
阮幼青收拾妥当,看着那张一米二宽床铺,睡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有一点拥挤,唐荼侧身睡着,给他留了大部分空余,他毫不犹豫掀开被子贴了上去。
那人翻身过来,粘腻地吻他,阮幼青没猜错,他平日习惯葡萄酒,白烧酒对他来说还是勉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