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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濯带回来的梅花,六奴领着人一家一家地送。
回到如如院,进门儿就揉脸。
沈濯看着她笑:“赔了多少笑脸?许你在院子里一天不笑。”
六奴苦笑一声,且低声告诉她:“奴婢去醒心堂送花,听得说三天前贝嬷嬷被送走了。”
沈濯手一顿:“三婶还没出月子,怎么倒把乳娘送走了?”
六奴叹道:“三夫人好性儿,院子里的奴婢都上了天。贝嬷嬷刚开始是替三夫人辖制奴婢,后来就成了转回头辖制三夫人。听说前儿在院子里把五小姐的乳娘臭骂了一顿,乳娘委屈地堵了奶。五小姐晚上没得吃,饿得直哭。三夫人哪里都能忍,女儿身上如何忍得?气得险些自己下床打人。第二天府门一开,一辆小车就送走了。”
沈濯睁大了眼:“送走?这寒冬腊月的,送哪儿?难道送回米家不成?”
沈濯立即联想起米家今日来送节礼,却给了米氏难堪的事。
六奴摇头:“三夫人那和软的性子,怎么会绝人生路?说是念着往日苦劳,送去庄子上养老了。还特意嘱咐了庄头,单辟个院子给她呢。”
沈濯若有所思。
六奴转了话题,请示正事:“前几天大夫人还说,趁着年底庄子上来送东西,都嘱咐了他们,让带些老实干净的丫头媳妇来。咱们院子可要挑几个么?”
沈濯摇了摇头:“如如院正是最干净的时候,不了。”
爹爹的信里说得极是,祖母和母亲都是看起来厉害,根底里良善绵软。如今看来,连三婶都是如此。家务事,难道真去问孟夫人不成?
沈濯很犹豫。
第无数次把沈信言的信又拿了出来,沈濯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咬了咬牙,沈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翌日上课,孟夫人见面便伸手:“昨日抄书?”
沈溪在旁笑弯了眼。
沈濯鼓着嘴将册子双手呈给孟夫人。
下课后,二人离去。
孟夫人随手翻了翻册子,却意外地发现了沈信言写给沈濯的信。
意外地看了看窗外缓缓行去的身影,孟夫人噙了笑容,喃喃自语:“小丫头片子,学会作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