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所有的女眷都在听沈濯一个人飞快地说话。
卢夫人偏偏高兴得什么似的,只管点着头回她:“在里头等你呢……快了快了……她才不记得那些……谁说不是呢?”
又笑着对罗氏等人笑道:“我们家润姐儿和涔姐儿都不会像濯姐儿这样热热闹闹的,我看见濯姐儿就爱得不行!”
沈溪牵着沈佩的手忍不住狠狠用力。
沈佩吃疼,却知道不能叫,使劲儿才甩开了她的手,蹬蹬蹬跑过去,拉住了沈濯:“二姐姐。”
沈濯奇怪地低头看她,却发现沈佩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忙悄声问:“怎么了?”
沈佩举了自己的手给她看。
白白嫩嫩的小手上,一圈刚刚被攥出来的红印。
所以,这就是以前沈溪对待沈佩的方式?
那原主和沈簪三姐妹一起去逛园子,沈佩摔倒,沈溪陪她回去,只留下原主和沈簪——现在所有事情的肇因,难道竟不是个意外?
沈濯眼皮一跳。
然而此刻却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
沈濯忙拉了沈佩的小手,呼呼吹了吹,告诉她:“今儿哪儿都不去,只跟着我。”
沈佩委委屈屈地点头。
莲姨娘不在,她不能直接去粘韦老夫人。
而嫡母在侧,她也不敢去找罗氏或者米氏。
所以,她只能从一个姐姐身边逃离到另一个姐姐身边。
好在沈濯虽然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却也不曾欺负她。
卢氏眼角扫见,却不好多管,只心里有数便了,笑对众人道:“我们婆母备了好茶好点心,还是涔姐儿沅姐儿去吴兴老宅那边学到的呢!”
陈国公府的地方比侍郎府要大得多,内外隔开的院子里,还有各自的园林池塘。
内院的宴席即将摆在跟晏老夫人所住正院紧挨着的花厅。
所以晏老夫人并不曾出自己的院子,只在正堂里坐着,刘氏和几位来得早的诰命夫人正一处说笑。
外头人来报:“礼部侍郎府的几位女眷都到了。”
晏老夫人忙命:“快请我们妯娌进来。”说着,自己也站了起来。
众人相顾动容。
谁都没想到,陈国公府和礼部侍郎府这八竿子打不着的族亲,竟然亲密到了这等程度。
刘氏与罗氏一起走了一趟吴兴,自然更觉得熟稔一些,忙也下座疾步走了过去。
迎着韦老夫人的面儿,先屈膝堆笑,喊了一声:“婶子!”又对着罗氏、冯氏、米氏笑着点头:“罗家弟妹,哦,两位弟妹,快请进。”
接着便当仁不让地从米氏手里接了韦老夫人,扶了进去,笑道:“母亲念叨您好些日子了。”
不提后头众夫人们寒暄,韦老夫人先对着晏老夫人欠身笑道:“嫂子,您寿诞,我可来得晚了。”
晏老夫人忙一把拉了她,就摁在旁边坐下,笑道:“我是盼着你来了,咱们妯娌说句知心话儿,哪里还当真地让你给我拜寿?咱们这个岁数了,说个实话,谁乐意过生日?!”
又忙笑眯眯地招手:“濯姐儿,快来快来!族祖母可想坏了你了!说是瘦了?快来我瞧瞧!”
沈濯果然一刻都不松开沈佩,拉着她过去,一起跪倒叩头:“族祖母,给您拜寿啦!”
冯氏见状忙一推沈溪。
沈溪也只得小跑着跟了过去,跪在沈濯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