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挑眉回头看她,笑意微漾:“万缘皆空啊。小施主,你问我法号做什么呢?”
沈濯歪头:“嗯,也许,下回来寺里,找您喝茶啊!”
僧人呵呵地笑起来:“也好。贫僧法号,上湛下心。”
韦老夫人和罗氏满面惊讶,互视良久。
“湛心师父,那就多谢你了。”沈濯觉得这个僧人,有点儿意思。
湛心离去。
韦老夫人拧眉细想。
沈濯奇怪地看看她和罗氏,问道:“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皱了眉,罗氏掐指算道:“清净真如海,湛寂淳贞素。红云寺方丈大师法号寂余,本寺的主持法号湛空。这位湛心大师的辈分,可真不低啊。”
而且如此年轻……
湛空和寂余两位大师可都是白胡子老头儿了,这位湛心的三绺长髯还浓黑如墨呢!
将这些小事抛在一边,罗氏正色问她:“你和冽姐儿出去不是放纸鸢么?是怎么遇到凛哥儿的,你给我从实招来。还有,冽姐儿吞吞吐吐的,你们是不是还遇到了什么人?”
沈濯不答,却转向韦老夫人:“祖母,苏州有个佟家么?”
韦老夫人皱眉:“苏州?”回思半晌,显然却是毫无头绪。
罗氏拍了沈濯一巴掌,喝道:“你少给我转移话题!快说!”
沈濯就势抓住她的手,晃一晃:“娘,你知道苏州佟氏么?”
简直是,拿这个丫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七八年前我跟着你爹爹在扬州的时候,好似听说过几句。不是甚么大户。说是祖上从辽东迁过去的,做两地贸易发的家。你问佟氏作甚?”罗氏探究地看着她。
约略放了点心,沈濯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祖母和母亲:“……这佟小姐没安好心,却错了准头儿。我又不打算嫁给那个家伙!”
听着沈濯抱怨,韦老夫人和罗氏放了心。
不免罗氏又恼怒于堂姐越来越不当自家女儿的名声是回事儿,当着自家婆母,觉得面上无光,遂只鼓着腮坐在一边生闷气。
韦老夫人恍若不知,忙命请罗夫人和朱冽过来说话。
罗夫人进了门,脸上先羞愧起来,屈膝给韦老夫人和罗氏赔礼:“我那孽障又闯祸了。求老夫人和妹妹原谅我们这一回。”
韦老夫人便看罗氏,罗氏却扭转了脸不做声。
见连朱冽都脸上红红的,沈濯温和开口:“表姐,你来。”
朱冽连忙走过去,坐在她榻边:“微微……”
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才好。
沈濯轻声问道:“冽姐儿,你将我晕倒后的事情都说一遍,事无巨细。”
朱冽连忙点头,道:“你一晕,我吓死了,扑过去就抱住了你。我哥哥当然也急着走过来,那佟小姐还要说话,她那丫头阻止了她。
“然后那位大师就从另一座碑后头走出来了,只说了一句:我在这里看了半个时辰的碑都安安静静的,唯有小姐你不看碑,只吵闹,是甚么道理?那姓佟的就走了。
“大师让我哥哥先走了。然后说那附近一时没有什么人能帮忙,便负了你回来了。”
自己是,被那位湛心背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