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冷冰冰地截断:“一个个妖里妖气的,跟着去侍郎府翻天吗?皇后的眼光越来越糟糕了。给我滚!”
两个宫娥伏在地上,偷眼看看太后,又看看沈濯,瑟瑟发抖,却也咬紧了牙,一动不动。
沈濯翘了翘嘴角,一脸的天真:“姐姐们可真好看。这样的品格儿,却不是当使唤丫头的料子,别是日后预备着给谁做妾室姨娘的吧?东宫听得说才有良娣良媛两位,卫王府连半个侧妃也无,啊,陛下也有两年没进新人了。不如姐姐们去那几处试试?我家不留姨娘的。我家的姨娘,不是死了,就是被赶出去了——你们不知道吗?”
两个宫娥花容失色。
这,这个沈氏!
她怎么敢当着太后公主的面儿说这种话?不知羞臊也就罢了,她怎么还敢威胁自己等人?
“说得很是。来人,去问问陛下,他有没有兴趣收两个美人儿啊?”太后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以滴下水来了。
竟真要捅到陛下跟前去不成?
两个宫娥连称着“婢子该死”,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寿春宫。
沈濯手里的盒子连开启都没有,转手送到临波面前:“给你吧。”
临波一呆。
“在家里时,我听孟夫人说过你们离开长秋殿的经过。而且,也从未见过她拿着一件令堂的物件缅怀。想必,你们主仆三个手里,怕是一件先吉惠妃娘娘的旧物都没有。这个,给你吧。这是你娘的。”沈濯同情地看着泪水擦都擦不净的临波,觉得此刻的她,可怜死了。
临波握着她捧着盒子的手,放声痛哭。
太后湿了眼眶,喃喃地骂皇后:“恶毒,无耻!”把临波抱在怀里哄。
最后擦干了泪,临波小心地打开了盒子,只见里头是一只已经微有锈痕的蝶恋花金步摇和几朵寻常珠花。
先吉惠妃当年是六宫盛宠,建明帝赏赐给她的各种好东西,有的连清宁宫都没见过。这种成色的首饰,只怕还是先吉妃刚刚进宫时的物件。
珍贵的自然会被邵皇后自己收起来。
这几样不过是拿来挑拨临波和沈濯关系的引子罢了。
——邵皇后可是绝对想不到,沈濯敢立即转手,便把自己的“赏赐”另送他人。
太后看着那几支破烂珠花,气得破口大骂。
临波忙又擦着泪翻过头来劝慰太后:“……这必是先母最早的东西,倒是更合我意。”
沈濯干脆利落地盖好盒子,便要递给跟着临波的桑落。
临波却又摇了摇头,留恋地抚了抚那盒子,推给沈濯:“不论是什么东西,只要在宫里,入了我的手,管保不是丢,就是坏。且先麻烦你收着罢。想来温惠成婚之后,过不了多久,父皇也就该让我离宫了。到时候,求你将这些当做添妆礼送给我。”
沈濯想了想,点头答应:“放心。我家的篱笆牢,没人敢碰我的东西。”
太后和林嬷嬷相视一笑,调侃她:“净之小姐是侍郎府一霸,我们便在宫里,也都是知道的!”
沈濯嘿嘿地乐,却一个字都不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