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两刀,三刀,无数刀……
一直到这头可怜的大猫无力地放开了秦煐,风色才颤抖着双手双腿瘫在了旁边。
秦煐张着嘴,呼呼地喘着粗气。看着风色,露出了一个难看却又灿烂的笑容:“你是不是傻?啊,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傻?!”
风色苦笑着摇头:“胆气还是没有三爷壮。”
“歇十息,然后赶紧拖着这玩意儿走。阿打哥不是说了?山里不能有明显的血腥味,会引来狼群。”秦煐说着,自己却立即从后腰抽了一把解腕尖刀出来,利落地开始给雪豹剥皮。
用干雪擦掉了明显的血迹,豹皮被秦煐当成自己的战利品,直接系在了后背,然后自己拖着雪豹,示意风色拖着歪倒在旁边的一只黄羊。两个人艰难地往雪谷外翻去。
雪谷外有一处小小窄窄的村落。
不过七八顶帐篷,周遭都是寒酸的篱笆和老瘦的脏狗。
在一个最大的帐篷里,一个典型的西番人看着秦煐身上的豹皮赞不绝口:“鹰三你学东西可太快了!这手艺,没得说!”
“阿打哥带出来的徒弟,哪个的手艺不好?”秦煐咧开嘴笑,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
“阿打,羊肉要风两天才能存起来。我们今晚可不可以……”西番人阿打的老婆凑了过来,咽着口水问话。
秦煐忙道:“阿打嫂你这是打我的脸!孩子们等着吃羊腿,你怎么还不快去做?我们今晚有八个人吃饭,至少要炖两条羊腿和两只豹腿!”
阿打瞪了他一眼:“两个还没我腰高的娃子也算进去?”
站起来,一把抓住阿打嫂的胳膊,把她拎了出去。
接着帐内的人就听见阿打恨铁不成钢地吼:“你丢不丢人?把羊头羊尾和豹子肉炖一大锅。其他的部位不许你动!不就是黄羊?难道我不能出去打?”
两个护卫过来帮着风色和秦煐裹伤。
一个警惕地看了一眼帐外,低声告诉秦煐:“是个淳朴的人家。我们何时走?”
秦煐的目光扫过帐篷里的用具。
砍刀,简陋的长弓,一壶锈迹斑斑的羽箭,锤子,锄头……
他们还曾经是过种地的农民。
秦煐垂下眼帘:“羊肉两天后风好能带了,咱们就走。明日你们两个出去打猎。不要贪多,随手有三两样小的搪塞就行。咱们几个,不能都太厉害,也不能都运气太好。”
他们一路跟着皇甫达和老董,实在是学了太多野外狩猎的小窍门。当时死记硬背生吞了下来,这半个月小心翼翼地一一实践,竟是格外好用,获益匪浅。
与此同时,风色和两个护卫,全凭着秦煐的警觉和敏锐,不仅搞到了治伤的金创药,还能沿着岷山安全迅速、却又稳稳当当地走了这么远的路。所以,现在与其说他们拿秦煐当什么皇子殿下,还不如说当了带头儿的大哥。
“已经过了若尔盖,再往北走三五天,就是叠州境。我们会在合川附近待几天,看看情形,然后决定,是往西北去洮州,还是往东南去武州。”
秦煐低声宣布下一步的行程。
“看什么情形?”风色呲牙咧嘴地由护卫给他的伤口上药,顺口问着问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看看外头的人,是不是相信‘秦煐已死’。”秦煐冷静得可怕。
与在京城的那个装什么都不大像的三皇子,已经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