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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王府的热闹并不是谁都能看的,也不是谁都愿意去看的。
永安郡王周謇和刑部侍郎秦家的小郎秦睦就清清静静地寻了个酒楼自己闲谈。
周謇顶着那张全京城最俊俏的美男子脸,仍旧着了一身纯白色织锦长袍,腰间简单横了一条浅蓝色的宽腰带,只压了一只田黄的玉佩,神情闲适地拈了个纯金莲花酒盏,一口一口地抿着酒。
秦睦有些烦恼,双手托着越发尖了的下巴颏,看着半空发呆。
“别想了。”周謇淡淡地劝。
“那是我亲姐姐。一母同胞的亲姐姐。”秦睦伸手抱住了头。
秦辞的死讯前天刚从外家传了过来。
重病不治,香消玉殒。
周謇手里的酒盏顿住,过了一时,方迟缓地送到了自己嘴边:“荧荧也是我亲妹妹。又怎么样?”
秦睦惊讶地抬起了头:“不是说温惠郡主刚刚有了身孕?这不是,挺好的……”
他忽然住了口。
因为他看到周謇仰头把酒都倒进了嘴里。因倒得急,酒水淌了出来,沾在了周謇一尘不染的长袍上,鲜红的葡萄酒,染得那衣裳,沾血也似。
“荧荧一直喜欢秦煐。你知道的。”周謇神情郁郁。
秦睦闷不吭声,迟疑点头。
“可是秦煐,我祖母说,没有皇帝相。”周謇说话的样子,就好像是跟朋友闲话,就好像在说的不是朝廷大事,而是风花雪月。
“所以就狠狠地打了她一顿,让她绝了这个念头,又想让她去庙里去静静心。谁知道路上遇上了邵舜英……”
周謇满面痛苦地皱起了眉。
“荧荧到了最后都是不愿意的。出嫁的头一晚还拉着我哭。”
秦睦满目惊惧:“那现在……”
周謇又狠狠喝干一盏酒:“能怎么办?慢慢熬吧。”
姐姐只是诈死,等新帝即位,好歹还能挑个青年才俊,隐姓埋名地悄悄嫁了,好生过美满日子。
可是温惠郡主……
贵为皇亲国戚,却只能这样守着一个不喜欢的人,不情不愿地熬一辈子了……
秦睦沉默。
“不说这些了。那个沈信诲?”周謇把酒盏扔在一边,看向秦睦。
秦睦恍然回神,把秦辞的“死讯”抛在了一边:“哦,一听他爹乱说话会害得满门抄斩,那点子装出来的孝顺立即就没了。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