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明帝恶狠狠地冲着他的背影放话:“算你识相!”目光转向绿春:“绿总管,知道吃里扒外了啊?”
绿春硬着头皮哭丧着脸蹭回去,噗通跪倒:“老奴本来是想看沈大学士的笑话儿来着……”
谁知道却把自己给搁进去了?!
……
……
沈家府门前,这时候正停着四辆马车。
外院会厅里,四个鬓边插着大红宫花的官媒婆子,正争先恐后地往罗椟和北渚先生手里塞庚帖:
“太府寺少卿家可是有了名的不纳妾!他家小公子最欣赏的便是沈大小姐巾帼不让须眉!”
“刑部侍郎家秦小公子可是独子,最聪明伶俐的,管保跟沈大小姐说得来!”
“安平侯夫人的性情是京城闻名的和善宽柔,给她老人家当儿媳妇,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除了皇室,这大秦天下最出色的公子可就是我们小郡王了!昭南大长公主独有这一个孙儿,爱若珍宝。如今周小郡王对沈大小姐一见倾心,难道旁人还比得过我们小郡王不成?”
不过四个媒婆而已,可一个会厅已经闹嚷得似是城南最大的赌场一般。
罗椟和北渚先生吓得直往后退,口中连连推却:“沈大学士不在家,此事容后再议!”
“府上已经摘了孝,这女儿家的婚事,自然是夫人说了算!二位把庚帖交给夫人就行!夫人自然会与大学士商议!”
大长公主府的官媒最硬气,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就要把庚帖往北渚先生手里塞。
北渚先生连忙往后,却一下磕到了桌案上——桌案后头就是墙,已经退无可退了!
正在此时,众人耳中忽然听得一阵靴子乱响,伴着哗啦哗啦的铁甲敲击声音,以及数道粗重的气喘吁吁,和令人头皮发麻的,铺天盖地的杀气!
“都别动。”一个冷厉的声音,沉沉地在众官媒背后响起。
罗椟和北渚先生瞠目结舌地看向对面胡子拉碴、满身灰尘、头盔歪戴、甲胄在身的少年。
一只脏兮兮、黑黝黝,却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将四张庚帖一一抽走。
“这是,给沈净之提亲?”
那个冷厉的声音,慢慢地问道。
众人只觉得毛骨悚然,刚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紧接着便听到“嘶啦”一声。
这是,都,都撕了!?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回来了。”
秦煐手里被撕成了碎片的庚帖们,如蝴蝶般,在空中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