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沈濯白天就心生警兆,叫了江离和刚从剑南道归来的简伯入了府。
隗粲予自是也着急忙慌地起身,拉着几个人稍作分派,派了刺桐葛覃等人给孙子守正门,简伯则带了府中的寻常婆子家人们去守后门,与隔壁邱家相对的腰门,由江离带了两个人悄悄埋伏着。
那队禁军果然对沈家极为熟悉。
三个门都遭到了攻击。
然而令他们意外的是,三个门竟然都有扎手的硬点子守着!
孙子则更加刁钻,一边娴熟地往外头放冷箭,一边哇哇地怪叫如雷:“哪里来的土匪?冒充我京城禁军?谁不知道京城防卫的所有军士都是我沈家的族亲陈国公的麾下?!你们这些没眼色的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声音老远地传扬了出去,加上那些禁军们自然是打算偷袭,闷不吭声,两厢一对比,街坊邻居们都立马信了这是寻错了肥羊的土匪。
敲锣敲梆子的,大声吆喝让巡夜的军爷们赶紧来抓贼的,甚至有那胆子大的,直接抄了家伙在兵士们背后敲闷棍的,五花八门。
而沈家隔壁的邱家,斜对面的沈信明一家,几乎是瞬间便得了确切的消息。
于是,打闷棍的行列里悄悄地多了几把好手。
而陈国公府和翼王府也迅速地得着了信儿。
这一队禁军被全军覆灭,一个没跑掉。
赶来增援的老董又妒又羡地踢了孙子一脚:“行啊你,不含糊。倒也真是配得上你那自封的王妃侍卫长了。”
孙子回头看了一眼悄无声息的内宅,低声咂舌道:“拉倒吧。我这算个屁?你看看沈家内宅,二门以里,别说咱们家那位准王妃了,就是八十多的老太爷、六十的小老太太、七八个月孕期的大夫人,这外头喊杀震天的,他们几位有一个派人出来打探消息的没有?没有!
“这沈相到底得有多厉害?王妃治家到底得有多本事?这才能让这一家子几十口子人都鸦雀无声?咱们殿下,说真的,捞着了!往后再也别提什么侧妃侍妾之类的玩意儿了。就王妃的手段,哪怕把她们碾成肉酱,王府也没一个人敢说半个不字!”
老董幽怨地看着孙子:“我在门房绣过肚兜的,我比你知道。”
“你们爷怎么说的?你今夜是走是留?”隗粲予手里抓了两片酱牛肉,边吃边踱出来问。
老董和孙子闻着味儿,都咕咚咽了口口水。老董忙哈腰道:“爷在宫里。阮先生命我们都留下,就不走了。您老看呢?”
隗粲予点点头,边嚼肉边含含糊糊地说:“那行。厮杀半夜,想也饿了,先去吃点儿东西吧。大小姐让人做了大碗的青菜汤饼,酱好的冷牛肉,还有自家腌的酸辣黄瓜。去吧去吧。江离他们那群饿狼已经去吃了。”
众人瞬间又像是回到了陇右一般,抢饭吃这种事哪里会陌生?一哄跟着孙子直奔厨房而去。
东方发白之际,一夜未归的沈信言回到了家,却发现府中平白多出来了几许悍卒。
看着沈信言变了的脸色,隗粲予连忙跳出来自动自觉地背黑锅:“他们都是我在陇右时的旧相识。昨夜府里有事,自然是熟人最信得过。相爷看我的面子上,再留他们住几天?饭钱我出还不行?!”
沈濯躲在影壁后头捂着嘴笑,悄声对玲珑道:“回头去记上,这些人的饭钱记在隗先生账上,回头从他的月俸里头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