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敢情……
根子是在夫人这里!
那自己来请夫人想办法,岂不是等于变相的指责?
葛覃讪讪地告退。他可不想看着夫人被陪嫁妈妈训斥的样子。可是六奴却轻悄地跟了出来。
“你还真得走一趟东宫,跟太子妃说一声这事儿。夫人这两天太过紧张,我怕到了正日子会更麻烦。”
葛覃跟着叹了口气,问:“家里现有一位老太爷、一位老夫人、两位亲姑太太、两位表姑太太坐镇,还都是没有姑老爷在旁边聒噪的,怎么就能让咱们夫人紧张成这个样子?眼看着就是中秋,太子和太子妃两位都忙得脚不沾地。我这去了,都不好意思开口!”
小姐当年还住在如如院时就忙,如今只有更忙的。
而且,小姐当年忙的就都是生生死死的大事,如今怕是……
六奴咬了咬唇,道:“那我再试试。”
葛覃忙点着头去了。
掀开纱帘回到内室,却见苗妈妈还在唠叨罗氏:“……您都第三胎了,又事事处处都不操心,又有太医时不常地来给您看脉,都说好好的。您还有什么可紧张的?我看哪,您就是离开女儿不快意,提前就跟咱们小少爷撒娇!”
罗氏被她数落地红着脸笑,六奴也跟着笑,打了个岔,领了个去桐香苑送东西的差事,再度出门。
曾婶这个时候却不多话,只是抿着嘴帮忙将衣饰床铺整理好,又对芳菲道:“我都整理好了,姑娘看着房里还有什么要我做的事情么?没有的话,我该去厨下瞧瞧了。再过一个时辰就好给夫人送汤过来了。”
芳菲颔首让她去,转身笑对罗氏道:“若说起来,大小姐是真会调理人。您看曾婶和六奴,都是不多话的人,但说出来一句就是一句。眼里有活儿,也知分寸。难怪大小姐要直接将人指给了小少爷呢。
“您瞧您和老爷都紧张成这样,六奴和曾婶都束手无策了,曾婶就知道该绞尽脑汁让您能多吃一口是一口,所以去看汤了。六奴呢,就找了借口去桐香苑,显见得是去寻寿眉商量了。”
“可不是!大小姐明指的这三个人,个个都是拔尖的。”苗妈妈接过话来,又唠叨着替小少爷寻小丫头乳娘的话。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沈讷就丢下一大摊子家事过来了,说要拉着罗氏去给韦老夫人请安。
罗氏懒得动弹,才想推脱,沈讷笑道:“净之可是嘱咐过,嫂子这每天一个时辰的散步绝对不能短,不然生孩子的时候没力气。”
下头便连软兜都撤了。
罗氏走过去,再走回来,出了一身汗,擦洗清爽了,便觉得饿,一口气吃了两碗小米粥,两个煮鸡蛋,还有三个小卷子,并一碟子腌脆瓜。
听说她好生吃了东西,沈信言终于略略放了心,也有心情进餐了。
如今,四个姑太太每人轮换着来陪罗氏散步,凑不满一个时辰就不回去。
待到八月十三这天,还没起身,罗氏便觉得不对,把手摸时,连忙喊人:“我羊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