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月的时间里,幕云景并没有看过他,夏篱成日里看着病房的大门发呆出神,每进来一个人都会亮着一双眸子去看,随后便又黯淡下去。
他是要和幕云景离婚,可也很想见他,又可笑的觉着这样并不冲突。
因为……
“最起码,要和他好好告个别吧。”
不管怎么样,这样的日子还是太过难熬,腺体的疼痛伴随着信息素的不稳定,折磨的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有时,他会生出一种自己真活不久了的错觉。
没过多久,他起了一场高热,整个人跟放置在沸水里一样滚烫滚烫,喉咙干涩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医生每天都试着给他服用各种抗生素药物,打各种退烧针剂,夏篱那么怕吃药打针的一个人,最后竟也麻木的任他们折腾,只期望着早点结束这样的酷刑。
也不知道是不是烧的太严重的原因,每当夜幕降临,诺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眼前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觉。
而这诸多幻象里,一场场一幕幕,全都关于幕云景。不是做为议长大人的他,而是踩着一地星光和月辉背着他回家的幕哥哥。
那样一个场景,他竟反复琢磨着记了那么多年。
某一个阴雨连天的深夜,他发现自己的幻觉更严重了一些。
他浑浑噩噩的睡了一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幕云景正温柔的吻着他的头发,那个吻太真实了,夏篱不由得伸出纤细苍白的手指去抚摸他皱起的眉头,幕云景一把捉住了他的手,眼神悲恸怜惜。
夏篱知道这人的吻再怎么有温度也不是真的,因为幕云景不会这样看他的。
他只会玩味,愤怒,挑逗,欺负的看着他,但从不会去怜悯他。
“先生……”
“嗯,是我。”
夏篱觉得幕云景反正是假的,自己的幻象,就比平时大胆了一些,摸着他的眉毛,完了又捏了捏他的鼻尖,幕云景身子一僵,把他的手拿了下来,眼神明明灭灭:“夏篱,我再问你一遍,还要和我离婚吗?”
夏篱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好看的笑容:“先生,离啊,我说过的话都算数的。”
幕云景脸色须臾间阴沉了下去,深深的看着他,似要把他看进骨血里。
夏篱放缓了声音继续道:“先生,您知道吗?我很怕疼,爱您太疼了。”我不敢了。
“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等不到您了,也不准备等下去了,就算,就算——”
“您和我说您回来了,我也会走的,我已经不想爱您了,虽然这很难,但我会努力的像戒毒一样去戒掉。”
“也有时会想,先生,我到底要多温柔,才能配得上您的偏爱和例外。”
我这一生都得不到一句你爱我,何苦再去彼此折磨,让你把我哄好了再去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