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彦伦很快地坐上桌子,拿自己的身体挡住电脑屏幕,立起两只手掌做了一个类似于安抚小动物的手势,“没看什么,你先出去。”
陶秩在夹缝中挣扎起来,越不让他看他就越起劲,“为什么不让我看?我想看,你给我看。”
余彦伦痛苦地一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现在这种突发情况导致他身心都很痛苦。余彦伦没有和别人一起看片的爱好,他最近谈了个比他大几岁的女朋友,对方温柔成熟,老是把余彦伦当可爱的弟弟看,虽然余彦伦站起来还比她高了两个头,身体也壮实地不得了。
双方都不是小孩子了,想做点成年人想做的事情无可厚非,只是还是处男的余彦伦脸红委屈,为了不让自己太丢人,他决定进补些有用的知识。
为了壮胆,他叫上了严述。
严述明显对这种事情没有多少兴趣,一开始很干脆拒绝了余彦伦的提议,奈何自己已经被骗上了贼船,余彦伦可不理他的意愿。
只是余彦伦看得脸红脖子粗的,严述始终没有多少表情,看片也看得一脸冷淡,余彦伦偷瞄一眼严述的脸色,心想他的好兄弟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这么快就清心寡欲了?
余彦伦还没学到什么有用的知识,陶秩就把房门推开了,如果是其他人,估计会聪明地关上房门自动走开,但对方是陶秩,脑子一窍不通的陶秩,比榆木脑袋还要榆木脑袋的陶秩。
他把电脑屏幕转了个方向,跳下桌子一掌拍在陶秩的脑门上:“就会瞎凑热闹,啥都想看。”
陶秩觉得自己挺无辜的,转而对严述投了个可伶巴巴的目光,可这次严述也没有帮他,反而帮着余彦伦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出了房间。
“没什么好看的,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严述反手把门重新关上了,陶秩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到了其他的地方,他叹了口气,“我等会吃完饭还要出去呢。”
陶秩拖着棉拖鞋往楼下走,余彦伦过了会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正好听到了陶秩的话,疑惑地问:“你最近干什么呢?这么忙?”
元旦晚会就要到了,陶秩为了跟上节目的进度,这几天都在加班加点地练舞,但他不想让余彦伦和严述知道,要是他们知道自己要上台表演,元旦那天他俩肯定要去台下看他表演。
陶秩觉得怪羞人的,所以他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只说:“没什么呀,和同学出去玩啊。”
“哟哟哟,”余彦伦八卦地凑上来,“改性子了,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现在都会和同学出去玩了,去哪玩啊?哥陪你一起去呗。”
“你可别来。”陶秩慌张地说,他本来就是骗人的,余彦伦要是跟着去就什么都败露了。
余彦伦撑着下巴笑得一脸老奸巨猾,“不会是和某个人单独出去玩吧?”
练舞都是一堆人一起练的,对此陶秩可以坦荡地说:“才不是呢。”
余彦伦凑近动鼻子在陶秩肩膀上闻了闻,捂着鼻子身子退了些,“还说不是,你刚刚进来我就感觉有点奇怪了,身上好大一股木头味,冲死了,是哪个小alpha留的?”
陶秩倒是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他扯着自己的袖子使劲闻了闻,没有闻到余彦伦所说的很冲的木头味,他纳闷地说:“哪有呀,才没有这股味道。”
严述坐在陶秩的对面,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着水杯,“我也闻到了。”
陶秩抬起头,发现严述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身上,毫不掩饰的目光从他的肩膀一直游移到腰背上,就像是要把他清清楚楚剖开来看一样,陶秩搓了搓自己衣服的袖子,觉得严述的表情有点严厉,他不清楚这件事严不严重,本能地缩着脖子做出一副略微心虚的样子。
“你的同桌的信息素好像就是这个味道。”严述停下了转动水杯的动作,陶秩摸了摸后脑勺,看看余彦伦又看看严述,莫名感觉自己好像在接受审讯一样。
“那就对了,我刚刚还和他在一起。”陶秩说完,余彦伦忙不迭追问:“就你俩单独呀?干什么了,去哪玩了?待会几点回家?”
陶秩不耐烦地手一甩,“不是,你怎么问那么多?”
“诶,你抵赖了。”余彦伦一副看透他的表情,眼看着陶秩要急的跺脚了,连忙改口安抚他,“好了不逗你了,真是,待会早点回家知道了吗?”
陶秩殊不知自己的反应像极了准备偷偷和小男朋友约会却被人轻易看穿后的恼羞成怒,他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跳下凳子,拖着拖鞋啪嗒啪嗒走,“我不理你们了。”
陶秩走上楼梯还回头看了一眼,余彦伦侧站着被严述遮了个大半,陶秩只能看见他半张侧脸,应该是笑的模样,而严述的目光却自始至终都追随着他,两人的目光刚一接触,严述就飞快地收回了目光。
严述的手慢慢捏紧,他表情隐忍,下颚线一紧一紧的,哪怕余彦伦就在他旁边,余彦伦也没有注意到严述的不对,自然也不知道对方脑中的天人交战。
所以陶秩也没有看出来,他只是平常地投下了一个目光,像往常一样往楼上跑,这对于余彦伦和陶秩来说,只是一个平常的日子。
但是对于严述来说,这个日子让他牢牢记了好多年,直到五年后,回忆依旧无法放过他,慌张的傍晚晃动着,动荡不安,没有人知晓有一个人为这平常的一日断碎了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