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他开口:你伤重吗?
不重,林九昕说:都是皮肉伤。
那样一场肉搏殴斗确实很难分清衣服上的血从哪来的,单从视频上看,林九昕半个上身,确切地说,是从右边鬓角,额间,头发,脸,脖子,一直延伸到肩膀沾染的血量都不那么正常,至少t恤半袖湿淋淋地被完全打透就很奇怪,除非有人割了动脉躺他肩膀上
耳朵。
这是第一时间冲入脑海的词。
你为什么在那儿?谢霖盯他:还大半夜?
玩。一个简单的回答。
屁。
谢霖内心同样一个字,他根本不信。
如果说是跟豆浆机们或是别的什么人在那附近晃悠闲逛,就不可能他一个人单挑一群人,没可能当这个孤胆英雄
看了会儿林九昕,谢霖收回目光,远远还不到关心耳朵的问题,眼下有更重要且棘手的事等着他。
从团子起来,走到那一片无比壮观的酒墙前,谢霖跟玩叠叠乐似的有的放矢地抽了几箱,踢回来时他手上多了两个空酒杯。
不知是刻意购买,还是买酒的赠品,谢霖拿的是一套,扭曲的腰身互相缠绕,通透的琥珀色在两个杯子上渐变直到融合,设计感十分强烈,看着分外妖娆,搞着谢霖都不舍得将它俩分开。
开了三种酒,依次倒入,顷刻之间颜色层次拉出,却很快又融为一体,不伦不类的,谢霖把酒推给林九昕:没摇的,酒也没法挑,也就这样了。
你会调酒?林九昕拿过来喝了口,喉咙像浇过汽油:操,这么烈?!
烈点好,容易醉。
林九昕默默放下。
谢霖继续操作,瓶身随着手腕缓慢扭动,不同色泽的酒水顺着杯沿有节奏地注入,冲击着泛出的水泡,让颜色堆叠得更加纯粹,他倒的是他自己的。
满满一瓶,水线与杯口平齐,足见其诚意。
谢霖一指林九昕那杯刚过半的:不亏吧?
干嘛灌我?林九昕问。
对方浅浅一笑,抬了抬下巴:喝一口,哥告诉你。
林九昕就这么看着这人的眼睛,不掺水分地喝了满满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