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接受顾屿帮助的那一刻,祁青暮就不能继续做一个自私的人了。
周围一片寂静,许是午后的阳光冲破重重乌云,洒落在这繁华的城市里,带给人们一丝懒散的倦意。静悄悄的疗养院小花园里,只能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以及不知名鸟儿飞翔时的啼鸣。
他略显苦涩地勾起唇角,清浅的笑容在这张苍白的脸上有些失真。
“我想先谢谢你。”祁青暮抬起头,对近在咫尺的顾屿说道:“谢谢你今天送我过来。”
这里的情况在他来了之后应该会看明白,但是在没来之前,顾屿什么也不知道。
或许他自己不在意,但是对于祁青暮来说,这份直面未知的帮助真的很可贵。
“病房里的女人是我姐姐,在孤儿院里的。”顿了顿,他补充一句,“孤儿院的故事应该不需要我多说吧,你调查过的。”
闻言,顾屿薄唇紧抿,双手握成拳,骨节发白。
表面上,他们对双方的了解好像一直存在于片面,可当他们因为意外而一层一层剖析开的时候,就会发现,有些自认隐藏的很好的细节,其实早就被对方记在心里。
许是心虚的缘故,顾屿不似刚才那般强势,而是渐渐参与到了祁青暮的‘解释’中。
“她得了什么病?”
祁青暮摇摇头:“说不好。精神上、心理上、身体上……到处都是疾病。”
怎么会有这么惨的人?顾屿沉默几秒,又一次开口:“她在这里多久了?”
“三年。”祁青暮如实回答道:“记不清具体的日子了,只记得是我在这里上学后不久。”
“那你们……”
“顾屿。”祁青暮忽然轻声打断他的话,在他望过来的时候,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别问了,好吗?你就当……我养了一个无法独立生活的姐姐,好不好?”
顾屿没办法拒绝这声‘好吗’。
两个人好像都冷静了下来,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开,包裹着他们的躯体。
过了一会儿,祁青暮提出要回去。
“如果你还有事的话,就先走吧。”祁青暮说道:“之后我就坐车回工作室了。钱的话,今晚还给你,我们约个时间见面吧。”
顾屿皱眉,“想赶我走啊?”
“不是赶你,是……”顿了顿,祁青暮含笑看他,“你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这不是什么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