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个人本身每年都会给我们医院捐款,我自作主张,跟他说了你的情况,然后他动了想要资助你的心。你愿意接受他的资助吗?”
余今垂眼,细长的眼睫微微耷拉下去,投下的一片阴影掩住了他眸中的神色。
院长没有察觉,只继续道:“你要是愿意的话,等会儿中午休息时我带你们见一下,一起吃个饭。”
“嗯。”余今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很轻地笑了声:“见见吧。”
他没钱,因为这个病也没法出去打工,又不能断药……
余今没有办法说不。
但如果对方图谋不轨,他也可以保护好自己。
他是中午十一点就休息,在院长来找他之前,余今先回病房从抽屉里把被自己磨得更薄,几乎快要和刀片比拟的铁尺用纸巾包好放到了口袋里。
余今目光沉静,自若的根本不像是个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准备的人。
院长先来找他,带他出了医院,进入了一家餐厅。
餐厅是典型的中式设计,红木雕花、假山水榭是肯定的,但最吸引余今的,还是穿着长衣长裤的服务员引着他们进包厢里时看到的那个屏风。
屏风竖立在用餐区和茶水区中间,上头绘着的,是一幅巨大的金鱼游水图。
余今多看了一眼,也就这一眼,让服务员殷勤道:“这是我们老板自己画的。”
服务员对余今格外尊敬,因为他们一早就接到通知,今天闭门谢客,餐厅不招待任何一位客人。
因为老板要招待他的小先生,他不想有谁会冲撞到他的小先生。
甚至餐厅的女性服务员原本都是着旗袍的,也在今天全部被勒令换成长衣长裤。
即便是老板自己来吃饭,都没有这样的阵仗。
余今想了想,客气地回了句:“很漂亮。”
虽然是客套,但也是实话。
他也学过一点画画,看得出来画这个金鱼游水图的人画画功底很深。
服务员又说:“两位稍作等待,老板马上就来。”
余今停了下。
资助他的人,是这家餐厅的老板吗?
院长说好,就带着余今在沙发上坐下。
余今不动声色地摸出手机搜索这个餐厅。
这家餐厅只有南界有,是合法注册的餐饮业,在网上自然能够搜到。
网上显示这家餐厅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着很普通。
还没等余今点进关联新闻里,包厢的门就再次被推开。
院长起身时,余今也下意识跟着站了起来。
随后很轻地踢踏声在木质地板上响起,余今本来是没什么感觉的,但他注意到了院长有些过于紧绷,于是也莫名地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