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知道,他心里交错翻涌的情绪有多可怖。
他想保护的人,他没有保护好。
甚至现在他就在自己眼前,他也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保护他。
他只能找他认识的朋友帮忙。
所以他欠了纪哥不少人情。
同时他也请纪哥帮他查了一下余今在内陆的就诊记录。
他父母的确带着他跑了很多医院,但每个医院给的说法都是需要观察。
因为这个心理障碍太特殊,目前在国内根本找不出一例完全相同的。
人的大脑真的很神奇,心理暗示和心理障碍能到什么地步,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每个人的症状也会因自身的情况不同而有所不一样。
余今的父母带着余今求了一年的医,之后再也没有诊断记录。
没有人知道究竟是因为他们觉得太烧钱了,还是单纯的放弃了,又或者……是那最后一点的爱和愧疚都随着这个病彻底消失。
荣荀轻抚着他的后脑勺,动作上还是在安慰他。
余今是真的无所谓了
也许他在今天之前心里还是有一个结在那,但是今天之后,就像是他说的那样。
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各走一边。
他们对他的好或坏,就随着那点血缘关系一起埋葬好了。
“荣荀。”余今说:“我不知道你听见没,但是我是真的这么觉得的。”
他微顿:“就当从来不认识他们,也别做什么了。我们和他们,从现在开始就是陌生人。”
荣荀喜欢他的划分,但他没有应好与不好,只是又低头亲了亲他的眉心。
因为过于心疼和愤怒,他的唇都有些冰凉,印在余今脑门上时,触感很深。
“小金鱼。”
他垂眼,注视着余今那双被水洗过后显得更为纯净漂亮的眼睫,眼尾的一点还未消去的粉不会让他看上去脆弱,反而是打破了幽冷的颜色。
他说:“我问你一件事。”
其实他可以不问的。
余今那么聪明,多半猜到了,却没有提。
那就代表他不介意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没有猜到。
毕竟余今的确是不记得人的。
如果是这样,对于荣荀来说更好。
可人都是贪心的。
明明早就决定好了要将自己体内肮脏的血液藏好,却在得到了超出自己预计以外的情感时,不免想要拥有更多。
余今点头,示意他说。
荣荀便慢慢道:“你会怕我么?”
他停了停,不等余今回答,又抱住了余今,把人圈在怀里:“你不能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