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林蓁觉得眼下还不至于成国公府倾覆那日的血流成河。
忽而感受到那高高在上的城墙上有迫人的视线压来。
隔的这样远。
林蓁的眸光落远了一些,迎了上去,始终看不清是谁的,这才歇下了心,自己多心了!
“陛下仁厚,赦免孩童与女人的炮烙之行……”
一名官员大声喝道,林蓁已然无心再去听。
她终归是个女子,不懂朝堂的权谋,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她只知道她前世是如何凄惨死去的,她无缘置喙眼前的惨事,自作孽,不可活。
怪就只怪畏兀族起了异心,与大周交恶吧!
那高台上,两位皇子依旧从容,面对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反应相差无几,这说明这两位的实力几近相等啊。
林蓁似乎又看到了另一场好戏,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话题——储位之争。
这处置畏兀族使臣一时也将此事推上了明面。
这京城的局势是否在悄然改变了。
陛下现在态度暧昧起来,竟立太子位十多年来,首次重视文王。
朝堂都知他更偏爱玉妃之子,晋王周楚昱,现下才十岁,看似与太子和文王构不成什么威胁,实则话也不能太圆满。
不到最后一刻,谁的位置也不稳固。
“罢了,我们下去吧。”
林蓁再也没有闲心在此逗留。
民众的情绪已然被点燃,俨然红了眼,哪里管顾台上的是不是人,巴不得见到血肉横飞得场面,要知这民众大多数可是凑热闹的。
这人骨子里都有虐杀的本性。
不过到了特定场合就被激发了出来。
再看下去,不过是恶心自己罢了。
林蓁很忙,她正在为新开作坊的事头疼,在一切还未谋划妥当之前,她自然还未亲自给佃户答复。
这作坊开在何处?开什么规模的?
是卖给散户还是自营自销?
请多少女工,织布师傅,染坊师傅,小工,掌柜,管事的通通需要林蓁一一安排到实处,林绍海忧心的也没错,她的确没有什么经商的经验。
最近她每日出去,都是到各大布庄研究做工,成色,式样去了。
也花银子私下请教过几位老师傅,关于布料的问题,好歹心中有底,不至于懵然无知。
还有头疼的问题是她派谁做这个统揽全局的人,这人不仅要善与佃户,商户打交道,还得一门清儿打理作坊上下。
说到底,能力可是很重要的。
然而这个人又必须是成国公府能拿捏的住的,若是脱了成国公府的掌控,私下做些手脚,成国公府不就是为他人作衣裳了么?
人性唯利。
林蓁这段时日殚精竭虑,夜不能寐。
幸亏有林甄氏左右帮衬,为她省去不少杂事不提,还将作坊图纸,成本预算给弄出来了,林蓁才稍稍有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