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既然险险逃过那日之祸,也愈发谨慎,除了在慈宁宫也并未到过哪处。
只是庆贵嫔自那日之后便说患了寒疾,未免过了寒气与太后,这段时日便不来请安了。
淑贵妃倒是依旧如常殷勤侍奉,林蓁在宫中的日子愈发清闲,却觉得过于平静,岂止那表面之下是何等的波涛暗涌。
皇帝这段时日忙于政务,除了每日来探望太后,小坐片刻便要赶着去处理政务。
北疆战事吃紧,连连败退。
皇帝近日上火,嘴角都起了红疱,太后看了未免心疼,只能叮嘱太医院煎了下火的药送去御书房,便叮嘱皇帝不必每日过来了。
“母后那就安生养着,儿子就先去忙政务了。”
周衍实在头疼,这大周竟然无人能为他分忧,这实在是令他窝火。
原本安宁候驻守的邑绛坡一带并无问题,可是鞑靼却趁机在辽河另一端作乱,顾远忠不敢擅离职守,只怪与鞑靼交手的边疆军队无用,这情况下,只有镇南侯萧阳煦屡屡上奏请求出征,只是周衍眼下还未给予答复。
他自然清楚若是答应了他要求,意味着什么,镇南候府本就手握重兵,周衍还在费劲心思分权,这样一来,岂不是又让萧阳煦集权了吗?
何况若是他建立了功勋,日后倒是真不好料理,进退两难,萧阳煦虽是武勋,可是不代表他脑中真是空无一物。
他极力促成他女儿与太子的婚事,朝中几位大臣也积极进言。
周衍一直未松口,也狠狠呵斥了那些操白心的大臣们。
眼下鞑靼也趁机参一脚,怕是知晓畏兀族与瓦刺勾结贩卖兵器之事败露,这才引起北疆边防吃力。
“皇帝听闻镇南侯这几日连连上了几道折子?”太后无意出了问道,手中的佛珠拨动的飞快。
自从太后病发那日,周衍便与太后交了心,太后这边到底还是看重大周的,这便缓了几分戒心,故作轻松道,“母后不必担忧,儿子心里有数。”
周衍便起身欲离开慈宁宫,临走前倒是注意到茉心身旁的规矩垂眸的林蓁,倒是不声不响,“这个丫头在宫中也多生是非,母后若是病差不多好了,就让她回府吧。”
“臣女遵旨。”
林蓁垂眸道,并无激动欣喜之意。
周衍倒是想讨厌她,却少不得也有些赞许之意,这个丫头当真在这个年纪就如此沉稳,来日还不知如何厉害呢。
何况吴恩海查到东西,倒是让他留了一丝心思,他倒要看看这个丫头还能做出什么来!
“恭送皇上。”
慈宁宫内一片恭送之声,待皇帝走后,太后才起了身,“茉心,遂哀家去佛堂念念经,林丫头收拾去吧,明日一早就出宫!”
“臣女遵旨,然而陪伴太后一段时日,不舍太后,遂这几日亲手抄写了一本佛经,为太后祈福,望太后早日康复!”林蓁叩头一拜,盈盈道。
“你倒是有心。”
太后也听不出喜怒来,林蓁深知太后心思深沉,能坐上今日这个位置的又岂非是普通人,她这样心思难以揣测也是常事,不过还有一日罢了,她如常便是,她也来学学太后的喜形不露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