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顾婉之见过左相大人。”顾婉之垂着眸,到瞧不清神色,然而声音的确中气不足,若断若续,这文王是真心看上的她?
“不必多礼。不过老夫还有公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吴史岩思付片刻,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太子宫,这临行之前,总归有许多嘱咐。
“恭送左相大人……”
安宁侯府的人将他送至了府外,顾瑾阳才陪同着顾夫人回了正厅。
“娘,这圣旨已下,孩儿不才,为国一战也是孩儿的荣光,不过忧心母亲身体素日入冬了就咳疾甚重,现下初冬,母亲的病……”
都言男儿有泪不轻弹。
然而面对一向坚强的母亲,一年到头难得见上丈夫一面不提,连唯一的儿子也不能在她跟前侍奉,还要照顾体弱的妹妹,这其中的辛劳却隐忍着不发,将顾府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作为一名妻子,一名母亲可不谓尽心竭力。
顾瑾阳再是粗糙,也不知此去要耽搁数月,又记着顾夫人的病,少不得胸闷酸涩。
顾夫人爱怜的摸了摸他的额发,纵使有千言万语也只得化作寥寥几个字,多了便是负担,“平安就行。”
“哥哥,你这去,又一定要顾着身子……”顾夫人还未落泪,顾婉之便哽咽道,许是难以忍受分别,这便捂着脸出了正厅,只剩下母子二人。
“去吧,去收拾吧!”
顾夫人笑意盈盈,丝毫看不出异样,打发了顾瑾阳出去。
这离出发还有两个时辰,他若是有心那成国公府的小姐,这点时辰,势必会去一趟的,她这个母亲哪里不懂儿子的心思只得体贴的为他腾出时间,心上却犹如压了千斤巨石一般喘不过气来。
身为臣子,生在安宁侯府中,顾瑾阳就有责任,再担心也是枉然,只盼平日里多多行善事,才能减轻杀戮之罪。
“夫人,你快歇着吧,您的脸色……”
身旁的婢女汐月忍不住出声道。
“不,瑾阳还未走,不能让他担心,我还撑得……”
说罢,又重重咳了几声,五脏六腑也跟着颠簸了一道,脸上迅疾浮起了几片绯红,额间却尽是虚汗了。
“夫人,不如奴婢将上回大夫开的药先熬了给夫人止止?”汐月忙侍奉上了茶水,道。
“去吧。”
顾夫人也不推辞,湿润的眸光望着院中风起卷起的枯叶,风声啸啸,顾夫人才缓缓起了身,只是今年的冬天愈发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