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沈星福听到了动静,想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却恍惚见四处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人在屋中走来走去。
束缚多日的枷锁似乎不再,喉咙滚烫的冒烟,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
“师父,他好像醒了?”
稚嫩的童声打破了屋内的安静,眼前缥缈的烟雾似乎化去了不少。
“为师来瞧瞧。”
接着头顶似乎压来一道身影,眼角忽而一下刺痛,他又昏沉睡过去……
“大夫,我大哥没事吧?”
沈星贵经过两日的调养,显然已经没有大碍,此刻瞧着床榻上熟睡的沈星福,额头尽是汗水,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困境。
“没事,不过是长期被铁链锁着,身心都遭受了创伤,现在是他不愿意醒来。”
屋内有一位医者正在鼓捣草药,平静的说道,身旁的小药童及时为他添补草药。
“不愿醒来?”
沈星贵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当即疑惑道。
“对,这关于他自己,医者只能救身,不能救心。”这名医者性格古僻,显然不愿与他多聊,手中的动作不止。
“那总该有办法唤醒他吧?”
沈星贵挑了挑秀气的眉,几日的非人囚禁并未影响如玉的面容,依旧是外貌出众,脸色恢复了不少。
医者并未搭理他,只瞅了他一眼,便低头对着药童吩咐道,“手脚麻利点。”
“是,师父。”
药童忙从两人身上收敛了眸光,专心手下的事情。
师父可是怕怕的。
“你……”
沈星贵虽然不是沈家长子,可总归是正妻生的幼子吧,再加上容貌口才出众,这无论在何处都受优待惯了。
除了成国公府的甄立桐与他不对付,那是那小人有利而图,可吃了眼前大夫的闭门羹,真是让他极度不适应。
京城的大夫都这样爱搭不理?
沈星贵憋气虽憋气,总归没有发作,这可是文王请的大夫,他还不至于为了如此区区小事而吵闹,不止文王,还有林蓁岂非将沈家看轻了。
他只得凑近了还不知道屋内发生何事的沈星福,“大哥,你快醒醒……我们出来了……”
唤了几声,那沉浮在自己睡梦中的沈星福似乎对外界充耳不闻,只顾着在自己的梦境中挣扎。
“大哥……”
沈星贵认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倒是没有想到一向强势的沈星福也有如此脆弱一面。
沈星福一向办事稳妥,原本生的俊脸也因着常年紧绷着而失了几分真实,最真实的怕是那副生意人的面孔。
“哎……”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他与沈星福之争在性命攸关的瞬间,又似完全不重要了,他这刻是希望沈星福能醒来,能呵斥他几句,或者与他堂堂正正的争沈家当家的位置。
沈星贵摇了摇头,便挑帘出去了,只留下屋内鼓捣草药的撞击声,一下一下极有规律。
“师父,您为什么不告诉他……”药童稚嫩的声音又懵懵懂懂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