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嘿然一笑,不置可否,敞着怀,扫视着空荡荡的大殿。
“你陪朕在此有多久了?”
“自武德九年六月自此,要九年了。”
张婕妤感觉到了枕边人情绪的反常,也披起轻纱,莲步轻移,走到李渊的身边,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当年这个男人,是何等的强大,如今才几年的光景,就变得皮肤松弛,安无光泽,看上去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委屈你了,九年了,朕当年身边的人,也就只剩下你了啊。”
李渊抬起有些松弛的大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张婕妤光洁的脸蛋,这种丝绸般光滑的皮肤,真是让人留恋啊。
“朕寿辰将到,你这两日里出宫,去待朕到灵感寺上香祈福吧。”
灵觉寺原是隋文帝杨坚开皇二年所见,不过武德四年的时候基本上就荒废了,只剩下了几个年老的僧人在打理了。
张婕妤身体微不可查的轻轻一颤,随即默默地点了点头。
李渊眼望夜空,苍老的眼眸中意味难明,久久,他松开了紧紧捏在一起的手掌,轻轻地揽住了张婕妤的玉肩。
“后宫空悬已久,等你这次回来,朕就册立你为后吧。”
……
“殿下,这些奸诈小人,竟然敢羞辱我等,如果不是殿下拦着,我恨不得冲上去,一个个把他们捶个稀巴烂!”
这些人一走,李思文和程处弼等人顿时就炸了。这些人,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如果不是刚才李恪拦着,早就冲去杀他个七进七出了。区区几个商贾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们忘了子安是怎么教我们的了?”
李恪等他们发泄完心中的闷气,才嘿然一笑,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区区几个商贾,仗着背后有几个人撑腰,竟然就敢在自己面前翘尾巴,还真当自己这个蜀王是个泥捏的菩萨了?
“稍安勿躁,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程处弼等人,这才纷纷露出了笑容,这商,任凭你奸猾似鬼,也得喝咱家的洗脚水啊。
……
第二天,进出长安的人忽然发现,长安城几个最为繁华的城门外,悄然地竖起了一块蒙着红色丝绸的庞然大物。等这些人进了城才发现,不仅仅是城门口,东西两市最为显眼的位置也各有一处。有好事者刚想上去看看究竟,就被一旁把守的武侯给撵跑了。这人就是这么尿性,越不想让你知道,你就越想知道,越搞得神神秘秘的,事情就传播的越快。
结果,不到半晌,长安城就都知道了这么个东西,甚至还惊动不了不少勋贵过来打听,不过无一例额外的都吃了闭门羹,把守的侍卫跟吃错了药似的,任你怎么问,压根不透。不过还是有眼力好的人,认出了这些把守侍卫的身份。但凡是能看出的,哪一个不是到了一定位置的人精,知道这里面恐怕是有什么古怪,更是不肯声张,反而偷偷的派了人手到蜀王府上打听,然而他们得到的消息是,蜀王殿下一大早就出门了,给朋友暖窑去了。
暖窑是个什么鬼!
堂堂的蜀王殿下,有需要暖窑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