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连那个孩子都不足以令她动摇分毫,那么其他人呢?
鬼舞辻无惨想不出来。
他这时候的动作称不上轻柔,事实上,以往的动作也算不上轻柔,但八百比丘尼往常好歹还会有些回应,但今日她却沉默得像是没有任何感觉。
这时候鬼舞辻无惨才发现,相比于什么话都不说、甚至连动都不动一下的八百比丘尼,他还是更喜欢那个会淡淡地提起嘴角,口中溢出似是嘲讽又似讥笑之言的八百比丘尼。
哪怕那样的八百比丘尼也总会令他怒火中烧,甚至时常理智全无。
可她现在这样……却更令他觉得心生异状。
“八百比丘尼,”鬼舞辻无惨贴着她的脸,仿佛这时候想要落泪的人是他一样:“你没有心吗?”
被他这样询问的人没有说话。
她睁着眼睛,在此刻才将视线收回来,落在鬼舞辻无惨的脸上,她听到了鬼舞辻无惨的声音。
他的脸上分明没有半滴泪水,甚至红梅色的眼眸依旧是危险而又血腥的模样,但八百比丘尼却忽然觉得,他这时候很难过。
她恍惚地想——
【原来,鬼舞辻无惨也会因为别人而觉得难过啊……】
似乎是因这样突如其来的感慨而生出了几分奇怪的心思,八百比丘尼将手放在了他的脸颊,她的手指摩挲着手底下冰冷的皮肤,声音一贯轻轻的:“无惨。”
这是自鬼舞辻无惨拨开她的衣物做了那么多事之后,她说的唯一一句话。
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谁也不知道,但鬼舞辻无惨看到她的眼中似乎有了些动容,却又很快敛下了眼睑,将那些本就看不太清的神色悉数遮挡。
鬼舞辻无惨也没有再继续做下去的兴致了,他一言不发地拢上八百比丘尼的衣物,将她抱回卧室,搂着她躺在寝具内的时候,他忽然想——
【或许八百比丘尼也的确是在难过的。】
因为她在躺下之后,也确实没有抗拒他的怀抱,而是将脸完全埋在了他的怀里,令鬼舞辻无惨看不到那上面的丝毫情绪。
可怒意却宛如顷刻间消散,莫名的安心感从心底里涌出。
他就这样抱着她闭上了眼睛。
——*——
【数月前。】
鎹鸦飞进了紫藤花盛开的庭院里,落在产屋敷耀哉的面前。
这个年少时相貌清隽秀丽的青年,现如今上半张脸却攀爬着丑陋的青筋和衰败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