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鬼舞辻无惨的身边说:“我以为,你已经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黑死牟那时候问过她这个问题吗?他不记得了。
而现在也不是想这种东西的时候。
月之呼吸.拾肆之型,凶变.天满纤月。
无数巨大的弦月伴随着日轮刀的挥出而形成了环月的风刃,以黑死牟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涌去,像是要荡平周围的全部事物。
那些鬼杀队的【柱】们也使用着自己的呼吸法,剑技交错斑驳得甚至令人分不清究竟是谁挥出的剑式。
但继国严胜却忽然看到了一个身影,他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那些都是回忆之中的身影。
但是……不是。
他看到了八百比丘尼。
并非是记忆之中的八百比丘尼,而是实际存在着的八百比丘尼,她就站在远处的树下,令黑死牟猛地缩紧了瞳孔。
——为什么?
——是因为鬼舞辻大人将她也派来了吗?
黑死牟原本是这样猜测的,距离太阳升起的时间越来越近,但他却仍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掉那些剑士……
——不对,有哪里出现了问题。
黑死牟倏忽间意识到了怪异的地方,可他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怪异。
直到他试图再次让自己进入通透的世界。
黑死牟忽然发现,他无法让自己看清楚他们的肌肉和骨骼了——他无法再次进入到那样的状态之中。
这样的认知倏然令他绷紧了心弦,也令他想起了当初那个远远地仰望着缘一的自己。
缘一曾对他说:“追求着极致的人,最终都会抵达同样的终点。”
黑死牟记得那时的风吹拂着继国缘一额前的头发,那头暗红色的、像是火焰一样的头发。
他总在无意识地散发着自己的光芒,让所有站在他面前的人都自惭形秽。
哪怕身为他的兄长,作为与继国缘一一母同胞的兄弟的继国严胜,也无法逃脱这样的魔咒。
但继国缘一抵达了的境界,继国严胜却无法抵达。当他意识到自己或许是因为那个使用着虫之呼吸的女孩子注入的毒素,而无法再进入通透世界的时刻,莫大的恐慌忽然侵袭了他的身体。
不是因为现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任何一个【柱】而产生的恐慌,而是因为意识到自己与缘一之间的差距,所以发自内心地生出了无措般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让黑死牟变回了继国严胜,他仿佛仍是那个年幼的孩子,在七岁那年的下午看到了自己的弟弟轻而易举地打败了父亲的下属,而他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