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谢霁笑道,“他们自始至终都没将我放在眼里。”
顾绮一叹,忽然问道:“前段时间嘉兴府醉华楼里,有人要杀平七叶的事情,谢兄听过吗?”
“有耳闻。”
“那谢兄可知,要杀平七叶的人,与六凉县追杀你的,是一路人?”顾绮笑问,“谢兄觉得,你与平七叶相比,又如何呢?”
谢霁的脸色微变,旋即又平静了下来。
“是吗?藏不住了呀,看来贤弟逼得他们吃紧了。”
顾绮听他这话中意思,忙问道:“他们是什么人?还请谢兄直言相告。”
谢霁怔了一下,疑惑地看向她:“贤弟不知道吗?那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因为穆戬的一句话。
不过穆戬的事情关系鸯儿的姐姐,在无确凿证据之前,她不想让谢霁对鸯儿生疑。
是以她道:“我来这里,是因林大人留给周姑娘的一样东西。”
她将账单的事情,同谢霁说了。
谢霁的脸上现了苍白,他去拿桌上的茶杯,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与贤弟交了两次手的人,就是那些海盗呀,可……呵……我以为,他只是图财而已……”
“他?谁?”
“孟冯,东厂大太监,算是父皇重用的人。”
顾绮睁大了眼睛,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原身,到底为什么非死不可。
她压下心中翻腾的念想,反而笑了。
“怪道那天在六凉县外,鸯大人检查尸体的时候,要割开裤子呢……不过谢兄不必十分担心,现在我们和他们互有胜负,只要能从本县那几个胥吏身上……”
顾绮说及此时,看着谢霁藏着得意的目光,想到了什么,猛地住了口,一双桃花眼瞪得大大的,看向谢霁。
“谢兄,本县梁县丞家失窃的案子……别是你干的吧?”
谢霁笑着点头。
“是我,有不少收获的,喏。”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了几张银票递过去:“这是其中一枚汉代白玉戒指,就值这么多钱,所以那个外室不会简单的。”
顾绮僵硬地从他手里接过银票。
都是四通票号的银票,百两一张,足有十一张这么多。
她脑壳儿又开始疼了。
被废太子再就业,生计所迫沦为飞贼。
难怪陈阿大他们查不出来任何蛛丝马迹,凭他们,想破头也想不到偷东西的是废太子,销赃的是四通票号。
“就算是灯下黑,谢兄这般戳在那些人心窝子上,也太险了些。”
“他们本就盯着贤弟,我只是让他们更糊涂点儿罢了。”
顾绮白了他一眼,将那叠银票理所应当地揣在了自己怀里:“谢兄,是在算计我吗?”
“你我兄弟,说什么算计?钱你用着,我还有许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