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能,他们希望顾绮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么一节,一辈子别和楼氏打交道才是。
“罢了罢了,”顾绮勾着唇笑着,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还劝陈捕头道,“儿子不会做事,老子慢慢教就好,不必动怒。既然事涉梁县丞,他又如何说?”
这话问完,还没等陈捕头圆说,张桐再次夸张地一拍巴掌,宛如说书的一样,兴奋道:
“梁县丞这才有趣呢,大人猜怎样?那梁县丞,也好多天不见踪影了!”
“神马!”顾绮震惊得连嘴都飘了,以至于开口之后发音都变现代了,大着舌头问,“梁县丞不是与他太太回娘家去了吗?怎么又成了不见踪影?”
发音很是僵硬,语气都在颤抖,完美。
顾绮在内心深处给自己的演技点了赞。
张桐全然是年轻人遇上大热闹后的兴奋,不像是在说案子,还真像是在说八卦:“大人记得对,我们都当他往那岳家去了,岂料昨儿梁太太回来了,才晓得梁县丞根本没去岳家,他竟然不知所踪了。”
而周遭的百姓耳朵竖得更长了,听到“不知所踪”四个字,好些人倒吸了一口气,更有那心思活泛的,已经脑补出了整出故事。
而陈升在侧,表情更是难看。
梁县丞在平湖乡出现的时候,可还教导自己好生做事呢,眼下又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如自己所想,他临时变卦起意,带着楼氏姐妹私奔跑了?
陈升一脑门子浆糊,当下也忘了遮掩,便拿眼睛拼命看着亲爹,不过他亲爹却压根儿不看他,而是只看着顾绮。
面色如常。
他从没在意过只是活泼些的张桐,但如今,却真的很在意顾绮了。
演得太过,就不像了。
而眼前这位县尊,演得,太过明显,简直是恨不能让他看出来。
倒是顾绮,抱着手炉在车上时而皱眉,时而撇嘴,时而脸色有又暗了下来,最后呵呵冷笑两声,对陈捕头道:
“想不到咱们这位县丞哟,不但是个痴情人,还是个狠人。”
语带戏谑,更是连遮掩都不屑了。
陈捕头忽然觉得,大约从眼前这位林县令初到海盐县的时候,他就,真的小看了她。
她方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态度,仿佛都在说:
我知道一些你不希望我知道的事情,而且,不怕你知道我知道。
而你,打算怎么办呢?
陈捕头,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林昭”与翁县令不同,他是探花郎,是陛下还念着的人,他来海盐县已值得人玩味,若死在海盐县,那更是通了天。
此事,还不能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