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参与在翁县令的案子里,真实理由是:和人打赌,输了。
二当家他们查清这事情之后,第一次知道了“无聊之人行无聊之事”的极致。
顾绮在他的疤痕里,看见了对薛辰生的愤怒,心中更好笑,伸了个懒腰,眯缝着眼睛问:“听得头疼,我去逛了,二当家确定,不需要派人跟着我?”
二当家不说话,笑得高深莫测。
顾绮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你还别说,的确不需要派人跟着,这是个岛呢,只要控制住船,谁能出得去呢?”
她说着,一挥手,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了。
二当家看着她的背影,笑意更深了。
……
近晚时分,岛上的热闹越来越盛,顾绮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深知的确没有人跟着自己。
但是确实有很多人在看着自己,目光带着探究或者好奇。
大概因为知道她是与二当家一起上的岛。
顾绮不怕人看,但她很怕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偷偷上岛的谢兄会突发奇想跑出来,要和她商议些什么。
诚然,本来在她心中,谢霁虽然是个傻白甜,但行事很靠谱的。
可自从在船上被他吓到魂儿之后,顾绮就不敢再这么想了。
玉石需要凿去外面的那层石头,再多经打磨,方成玉器;利刃更需要磨刀石,需要出鞘,方成杀器。
谢霁大概就是未成玉的石头,未被打磨的利刃,天性与后天的教养,让他只剩下表面上的温良恭俭让了。
但自从这位到了海盐县,外面那层壳子迅速地脱落,某种藏在他血脉之中,继承于其祖先的东西,终于觉醒了。
但是,这些都不是他孤身犯险的理由。
他只是温柔,不是傻,傻子会冒险,他不会。
必须上岛的理由呀……
想不出来!
顾绮忍不住想要扶额,忽然被人一个抓住了手。
枯瘦的手上,都是骨头,硌得疼,力气大得无法挣脱,速度快得连她都来不及躲闪。
顾绮惊出了一身冷汗,看过去的时候,却是个老道士,正兴奋地看着她。
道袍质地极佳却都皱了,头发乱蓬蓬的,脸上和好几天没睡过觉似的,黑眼圈都能和国宝媲美了。
“小相公,算命吗?一百两一次,特别准。”
“不算。”顾绮果断道,用力想要甩开他。
开玩笑,连她男女都看不出的江湖骗子,准个仙人掌呀!
“算算吧,算算吧。”老道士涎皮赖脸地说,“贫道掐指一算,你我有缘呀。”
顾绮不耐烦地还要挣脱,那老道士忽然在她脸上朱砂痣的位置,点了一下。
“算算吧,贫道不骗人的。”他笑着说,在只有顾绮能看见的角度,动了动口型。
顾绮瞳孔猛缩,旋即表情现出了怒色,自袖中掏出张一百两银票,往他怀中一塞。
“好烦!这个赏你了,别缠着小爷!”
她说罢,一甩头,高傲地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