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那张脸!那个人!
谢芊觉得汤碗里,都有顾绮那张端着架子,把“不屈”二字刻在脑门儿上的脸。
她讨厌她!尤其愤恨所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这样的事情。
那都是里写就的骗人话,人人都该匍匐在尊者脚下,凭什么有人还真能做到?
谢芊想起了太后临走时,看她的那个眼神。
充满了怨毒与愤怒,全然是因为顾绮的不服管教,而将怒气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谢芊手脚发冷,对顾绮的恨意又上升了个高度。
如果自己不是福王唯一的后裔,太后不会这般纵容她,而如果太后不这般纵容她,依着她做的那些事情,她早就死了。
自然,如果不是太后这般纵容她,她也不会做那些事情,不会被人拿捏了把柄,不会……被那些人利用。
只是琳琅郡主一贯自负得很,这念头一闪而过,都不会细想。
她只知道,她不能失去太后的恩宠,不能失去太后的庇护,她必须让太后满意,否则便保不住今天的地位。
而一旦她被太后所厌弃,那她将万劫不复。
主家会弃她如敝屣,昭明帝并满朝文武,早都想她死了。
她一直做得很不错,但都是因为顾绮,她才会这般凄惨。
“都是因为那个贱人!”她最后恼怒地坐在椅上,又骂了一句。
似儿忙过来替她揉着后背,柔声安抚道:
“郡主何苦同她一般见识?不过是乡野村人。郡主金枝玉叶的,可比那贱妇强多了。”
谢芊拉住了似儿的手,问道:“对,她一个乡野村人,为什么就敢这样?为什么就能一次又一次地与我作对?似儿,我如今一叶障目,竟然看不懂了,你还算是个聪明的,依你,怎么看?”
似儿忙半跪在谢芊足前,想了想方道:
“郡主,奴婢已经让人往虔城和海盐县去了,看看能不能打听出些什么来。”
谢芊捏着似儿的手一紧:“你怀疑……可她是南疆的口音呀。”
“口音是能装的,反正多查证一些总没有坏处,许是那人真有妹妹呢?”似儿道,“还要她家里的那几个人,平七叶暂且不管,另外两个人奴婢倒是查到些眉目,只是郡主这几天忙着那些事情,奴婢没来聒噪你。”
“哦?什么?”谢芊问道。
“那对小夫妻是新削了奴籍的,这奴籍文书倒是没什么特别,只是他们原本的旧主人奴婢查下去,是姓张呀,而名字,叫张霁。”
“张霁?张家有这么个人吗?”谢芊一时没反应过来。
似儿笑道:“别说张家了,天下有没有这人都另说呢,谢霁的霁。”
谢芊恍然:“你是觉得他们两个早在之前就认识了?”
“太可能了,”似儿道,“那废庶人是在浙西查了主家的事情,平七叶是林大人买的人,偏偏又跟了那顾绮,杜康坊的酒家也是嘉兴府人,说明这顾绮至少到过嘉兴,出事那段时间只怕也在嘉兴。以前呀是郡主没拿那贱人当个角儿,所以不会去想,如今要是想想,可不是处处都太巧了?”
谢芊想着她的话,一时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