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男一女,一般穿着银色羽林卫的衣服,而那个女子,长得与鸯儿,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只少了鼻尖上的一点点雀斑。
啊,顾绮站定,光明正大地瞧了那几个人一会儿。
薄雾渐渐散去,双方都将彼此,看得分明。
而不管这群南疆归来的人,多么厉害、多么冷静、多么漠然,看清她模样的那一瞬间,眼中闪过的诧异,做不了假。
他们确认过的死人,死而复生,是个多么可怕的事情呀!
偏这人还叫顾“绮”?
顾绮笑容如常,瞧够了之后自言自语一声道:“啊,是羽林卫呀,我当是谁呢。”
她说着,对他们三人点头致意,迈步向灵乩巷的方向。
而就在她往前走的时候,三人中的一个终于忍不住了,迈步就要跟上去。
被鸳儿手急眼快地拦住了:“做什么?”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那人冷声道。
“灵乩衙门的人。”鸳儿没说应不应该,只是如是道。
那人怔了一下,看过去时,果然有两个破衣烂衫仿佛乞丐似的人,一明一暗。
并不是跟着顾绮,而是跟着张桐。
那人顿了一下,到底还是歇了杀人的心思,却不齿道:“当年他们的人搅在其中,如今却做出这个样子,恶心。”
鸳儿淡淡一笑:“老王爷那人,无利不起早,你猜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怀疑侯爷的忠心了。”
“所以,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了,”鸳儿道,“况且,未必真是她,你还记得那个丫头死之前的话吗?”
天下会知道你们做了什么的,你们不会得逞的,南疆百姓,天下万民,不会让你们这些可笑之人的事情得逞的。
我以此身此血起誓,我上官练就算变成厉鬼,也要将御状告到御前。
苍天知道我,大地知道我,天下万物众灵知道我,我就在这天地间,看着你们自食恶果。
我……会报仇的。
少女被关在屋子里,被勒死之前,说的话极是平静,眼神却坚定地,让他们不敢看。
“她如果真是上官练,她知道我们所有的事情,她已经到了御前,可我们,不还活着吗?”鸳儿问道。
那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也或许,她……怀疑这些事情,与陛下有关呢?”其中一人忽然问。
鸳儿笑意更深了:“那不是更好吗?若她能看穿谢昀的伪善,能想明白上官伯当年是如何错了,那不是正好拉她,为主家做事吗?”
“为了主家。”两个男子虔诚道。
“为了主家。”鸳儿的语气,比他们还要虔诚。
已经走远的顾绮,因着将五感藏了起来,所以没有听见他们后面的谈话。
她只是很高兴。
今天的运气果然不错,她终于将这张脸,给该看见的人看见了。
她很期待,他们接下来的打算呢。
……
心思已了的顾绮,接下来这几天终于能愉快地开始养伤了。
尤其是连惹人厌烦的绯闻八卦都没了,想必等自己再去巡街的时候,耳根子就能清静了吧?
谢霁本因她闹上了裕王府而不快,可是见她笑呵呵的心情好,便也跟着心情好了,只说:
“他毕竟是皇子,你也不怕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