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大人,木大人,泉大人,我送你们长命富贵的荷包,你们可还带着吗?那可是,我的心呢。”
上官练送给这些京城来保护姐姐的羽林卫,一人一个荷包,都是她亲自绣得。
上官二小姐短暂生命里,唯一能绣好的图案,长命富贵。
一个人忽然指着坟墓发出了惊呼
坟墓那乱转的脑袋旁边,忽然多了一个染血的香囊,红色的,缠枝纹样,有些旧。
鸳儿的白毛汗都流了出来,多大的太阳都照不热她的心了。
墓地旁的二人中的一个,抖着声音道“是练姑娘……练姑娘,练姑娘回来了!她回来了!”
笑声,说话声,忽然变得更大了,此起彼伏的,到处都有个欢快的声音在说
“她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闭嘴!”鸳儿愤怒至极,掠进棺材将自己的刀罢了出来,横在身前四处挥舞着,“谁在装神弄鬼!给我滚出来!”
岂料那个声音却变得更开心了,反反复复在说的话也变成了
“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
似有影子在眼前飘过,极快,却摸不到抓不着。
连着几次,终于当鸳儿抓住的时候,却只是一个一条薄纱,其上有血迹。
荧绿色的血迹。
那个声音还在四处回荡“抓到了~抓到了~抓到鬼了~”
鸳儿终于有些变色,举起刀,在院子的空地上,拼命挥舞着“滚出来!你给我滚出来!不管你是上官练还是顾绮!给我滚出来!”
又是一声轻笑,一道影子就停在天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他们。
比那茅草屋还高许多,悬空站着,脸是顾绮的脸,一点朱砂痣盈盈生辉,身子却无比庞大,像是有三丈还要高,肩极宽,在天上摇摇晃晃,飘飘荡荡的,身上的穿着的是带血的青衣曳撒,也是那样宽大地不合常理。
不合常理到他们甚至忘记了地上还有影子,只对着天上,目光猛地缩起。
“鸳大人,我是上官练?还是顾绮?”天上的人前后悠悠荡着,语气或近或远,听不真切,却又听得清楚,“我的脖子好疼呀,好疼呀!啊,血,绿色的……”
鸳儿所有的冷静、自持、聪明,在这一刻,化为无形。
她甚至觉得身子僵硬,整个人都动不了了。
那个巨大的人还在天上晃悠着,忽然像是跌倒了一样,脸猛地凑近鸳儿的脸。
鸳儿这才发现,那张脸甚至已经开始腐烂,眼中带着血色,张开了血盆大口,喊着“我祝你们长命富贵!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鸳儿终于忍耐不住,大喊一声举刀劈向她,口中叫嚷着“是你自找的!鸠占鹊巢!你该死!你要暗害主家!你该死!”
一刀过去,似乎是劈空了,可是那巨大的人却痛苦地叫嚷着,忽然就起了一团火。
巨人捂着脸,痛苦地呻吟着,空气中还传来了肉烧焦的味道。
“你又杀了我!你又杀了我!”巨人喊着。
“你去死!去死!”鸳儿对着火焰挥舞着长刀,“你们别想阻止主家!肮脏的血脉!不管你是谁!你们都该死!”
眼前的火烧得极快,呻吟声越来越小,却就在这时,顾绮平淡又安静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鸳大人,我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