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意思很明确,不可能退钱了。
其实燕也然猜到了这个结果,但难免感到无望的痛苦。
临时的兼职不好找,要钱多的就更难。
为这事儿,他前段时间一天要跑好几个地方,好不容易攒够那么多钱,现在都白搭进去。
有时候燕也然觉得自己还是不够成熟,总对那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抱有期望。
结果就是,兜兜转转,他还要回到垃圾堆一样的环境里,像个垃圾一样地逐渐变质。
现在钱没了,身体随时会出现问题,兼职有一天没一天的,说不好下一顿在哪儿。
如果紧着尊严就这么走掉,他接下来几天可能连饭都没得吃。
好像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六百,够他一两个月的生活费了。傻子才不要。
于是燕也然咬咬牙,端过酒,猛的两口干掉。
火烧的疼痛从口腔钻入胃里。
在那人的大笑声中,燕也然抓住那几张钞票,塞进包里,转身就走。
没什么好丢脸的,也没什么好生气。
为自己的倒霉付出代价罢了。
酒精上头的速度很快。
燕也然觉得周围的人都在天上飘着,而他踩着棉花,一步一个脚软。
好不容易挤到门口,晚风一吹,让他清醒了几分。
靠在酒吧外面休息了片刻,稍微站稳了,他才抬脚,准备离开。
忽然被人抓住了胳膊。
燕也然一惊,戒备地回头一看,愣了。
他醉得好快。
因为他看见了江弃。
是不是人倒霉到极点,就容易幻想出一些美好的东西,来撑着他熬过这种痛苦。
江弃的模样太真实,有胳膊有腿,眉毛眼睛鼻子全都像真的。
燕也然怔愣地抬手,想戳一戳这幻觉一般的存在。
手腕却被束缚住。
他张了张嘴,想说,江弃,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了。
还想说,江弃,你怎么才来,我等了好久,我差点都要撑不住了。
可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昏暗的夜色下,不时闪烁的霓虹灯光里,江弃沉着脸色,附身在他耳旁,用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冷漠口吻,问他:
“燕也然,买你一晚上,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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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