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月婉坐在客厅里,看着家里佣人忙忙碌碌往后面搬的礼物,倒是想起第一次在明洋楼见着这位‘财神爷’时的情形。
那时他们上虞商会为了请赫尔曼先生吃一顿饭,在门口殷切的候着,又觍着脸追着赫尔曼跑,上赶着送了那么多礼物。
赫尔曼却目若无人,连个眼神都吝啬给。
如今却是今时不同往日。
这位高高在上的‘财神爷’,反倒跑到她们盛家送礼来了。看那一趟趟往里抱的礼盒,怕是也不比他们上虞商界当初送出去的少多少。
管家又给陆政拿了拖鞋,看陆政换上了,才引着他往厅里走进去,转过玄门,低声说了一声:“大小姐,客人来了。”
盛月婉不慌不忙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望着走进她们盛家的男人。
赫尔曼看起来与盛月婉第一次见时几乎没有太多差别。
面色依旧平静冷淡,眼神锐利。
他今天把那头金发梳到了后面,加上那身深黑色的长毛呢外套,整个人看起来锋芒毕露,气势比往常更甚。
简直像极了历史里所描述的冷酷□□者形象。
盛月婉心里下意识树起强烈的防备感,背挺直了些许。
盛月婉站在原地,并未迎上去,看着男人走近过来,出声叫管家上茶,
陆政微微低头,礼貌地用国文向盛月婉问好,说:“盛小姐好。”
盛月婉看了眼陆政,眼里带着审视,说:“常见赫尔曼先生讲英文,我还以为赫尔曼先生在美国多年,已经忘了要怎么讲国文了。”
陆政面色不变的抬起头,从容地对盛月婉解释说:“在外许久没有使用,讲得不好,因此用得少,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盛小姐不要见怪。”
陆政态度友好和善,盛月婉却很不和善,语气冷冷的说:“我们盛家小门小户的,哪里敢对您见怪。”
“抱歉。”陆政低了低头,态度陈恳地继续解释说:“在明洋楼那次实在是事出有因,并非有意冒犯。”
“这么说倒像是我盛月婉无理取闹了。”
盛月婉冷笑一声:“也是,赫尔曼先生贵人事忙,顾不周全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当日在明洋楼见着赫尔曼先生,我们上虞商会连跟您说句话都够不着,着实没敢想今日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为了我家月白,还真是让您受了不小的委屈了。”
陆政又说了一次“抱歉”。
见盛月婉没有说话,陆政又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刚从从约翰那里得知,有人要拿女学生失踪的案子做文章,事关盛家货船,情况又实在紧急,所以才忙着赶过去。”
盛月婉顿了顿,厅里一时静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