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昭距离京师,路途遥远,信送到的时候,北宫琨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不用想也知道,此事北宫琨必然是筹谋已久,有备而来的。
否则凭北宫琨,哪有那本事拿下南阳?
或许,打从霍霄之死的时候,北宫琨就开始布局了。
然而,北宫琉和白子墨猜测的都不错。
打从霍霄死的时候,这个局就已经开始了。
白子墨和北宫琉,那是同款的脸色严峻。
远水救不了近火,就算白子墨有心去救,怕是也赶不及了。
南阳如今,恐怕已经是北宫琨的囊中之物了。
北宫琉的脸色也很不好,虽说南阳被北宫琨夺了去,对他来说,并无损失。
甚至他是神昭人,这种事他应该感到高兴的才是。
谁不想自己的故国强盛呢?
但是!北宫琉没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他现在被困天凤为质,北宫琨夺了南阳,乾帝一怒之下,第一个就得拿他开刀!
这个北宫琨,还真会给他招麻烦!
军情已经送进了皇宫,也就是说,乾帝也已经知道了。
只怕这会儿,乾帝正大发雷霆的发脾气呢吧?
白子墨捏着手中的信纸,仿佛随时会捏成灰一样,眉眼间充满了冷峻,“内忧外患,这些年本候腿疾在身,不理朝事,如今朝廷的,已是超出了本候的预料。”
这些年,因腿疾在身,他淡出朝堂,朝廷他不是不知道,但是着实超出了他的预料。
朝廷,竟已到了这个地步。
想着,白子墨便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
都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可这样的匹夫,如今的世道中又有几个?
白子墨的叹息,北宫琉不是不理解。
但说到底,他和白子墨,终究不是一个棋面上的人。
他是神昭世子,天凤的好坏,其实北宫琉是没权利过问的。
他也并不在乎。
这里真正让北宫琉有感情的,只是白子墨个人罢了。
“人心,又岂是侯爷一己之力可以改变的,侯爷用不着太过自责。”北宫琉拍着白子墨的肩膀安慰道。
与其说是安慰,倒不如说是感叹。
朝廷,可人心何尝不是。
真正的,不是朝廷,是人心。
若不是人心,朝廷自然稳固。
朝堂之上,便是尔虞我诈的人心哪。
但这安慰,非但没能安慰到白子墨,反而还惹得白子墨一记斜眼,“世子哪只眼睛瞧见本候自责了?”
他像是自责的样子吗?
不过是有些感叹罢了。
谈不上自责。
真正主导朝廷的,是乾帝。
朝廷也是乾帝的朝廷。
战北侯府终究只是个臣下,做不得这朝堂的主。
北宫琉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人心也好,朝廷也罢,跟他能有多大关系?
要说自责的,失败的,也该是乾帝才是。
身为君主,朝廷,不是失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