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柏城遇到顾之言那年，是17岁的夏天。 当年，段家和江家生意做的都还没有现在大，但父母忙的不着家也是真的。 段柏城和江亦淮高考完，更是撒开了野。 一到周末，就偷偷骑上摩托车，到苏城郊外风驰电掣。 当年的苏江边，还没有被开发。 夏天，更是风景极好。 一条苏江在金色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是碎钻散着光。江边比人还高的绿色芦苇，在风中起伏，更似绿浪。 两个小少爷摘掉头盔，放慢车速。 沿着江骑行，心情畅然。 便一下下发出怪叫。 “啊！段柏城是处男！” “江亦淮不举。” “靠！你好毒啊！” 两个少年哈哈大笑。 “你看那里。”江亦淮握紧手刹，猛的停下车。 一脚撑在地上，一手指着不远处。 段柏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是一个女孩，头发及腰长，穿着白裙子。 因为背对着，看不到脸。但身影却纹丝不动，着实几分奇怪。 “是不是要跳江啊？”江亦淮的想象力极其丰富。 “不太可能吧。”段柏城耸耸肩。 “去看看，去看看。”江亦淮停好车，向江边走去。 段柏城也跟着他身后。 两人特意放轻脚步，江边风声大。 女孩全然不知道有人靠近自己。 江亦淮定睛一看。 女孩面前原来支着画架，是在写生。 “靠，不是跳江啊。”他大笑着惊呼。 “我就......” 段柏城话还没有说完。 被更响的一声“啊”打断。 白裙的女孩被突如其来一声吼，惊地猛回头。 手肘碰到画架，重心不稳，女孩也“扑腾”一声巨响，掉进了江边。 江亦淮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瞬间瞪大双眼定在原地。 段柏城一个箭步冲到江边往下望。 女孩不会游泳，双手本能的胡乱扑腾。 白色的裙子在水里像只水母一起一伏。 “救命，救命。” 段柏城踹了鞋，想被射出的一支箭，直直跳入江中。 他很小开始学游泳，水性好。十几秒游到女孩身边。 出于求生本能，女孩在惊慌中死死抱着段柏城。 段柏城被束缚住双手，一时间连呛了好几口水。 “你别抱手啊。” 江之淮也是旱鸭子，见周围也没有其他人。站在江边急得抓耳挠腮。 所幸，段柏城力气大，挣脱出双手。 一手从女孩身后穿过她腋下，一手划水。慢慢靠近岸上。 江之淮整个人趴到地上，双手向下拉住女孩。 段柏城双手托在女孩的臀部，往上一送，两个男孩合力把女孩拉回了岸上。 女孩唇色发白，全身湿透，凌乱的长发像是水藻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在惊吓中没有缓过神，她目光发愣，坐在江边浑身发抖。 “吓死我了，你没事吧。”江亦淮身上的灰来不及拍，凑到段柏城面前。 段柏城也是浑身湿透，抚了抚脸上的江水。 大口喘气，还伴着几声咳嗽。 “我没事。差点也淹死。” 听到段柏城的话。 女孩子突然爆发，哇哇大哭起来。 两个男孩子茫然，站在她身后，不敢靠近。 女孩的白裙单薄，湿透后贴在皮肤上。 文胸的肩带和背扣在她背上，一览无余。 段柏城开窍晚，看着这个突然脸上一热。 自己的双手似乎还残留着刚刚在水中托起臀部时的那股柔软。 “怎么办？”江亦淮满面愁容，问他。 “我怎么知道。”虽然是夏天，但江风吹来，激的段柏城皮肤一阵发紧。“找她爸妈来吧。” “他爸妈一来，我们爸妈也来，我两偷偷骑摩托，你不怕被打死啊？” 两人父亲早年参军，还是战友，家教都极严。 两人一时间无计可施，大眼瞪小眼。 风越来越大，江边的芦苇被吹的窸窣作响。 一番踌躇，段柏城走近几步，问她，“你叫什么？” “顾...顾之言。”因为抽泣，顾之言双肩耸动。 两个男孩听到这个名字，一时愕然，相视无言。 这一年，段家和江家都刚刚开始涉足房产。 而顾氏作为苏城房地产的龙头老大，对此是百般阻挠，私下还用了不少下叁滥的手段。明里暗里斗的不可开交。 两个男孩，早就被家人警告过，不要和顾家任何人来往。 “要不走吧，别管她了。姓顾的没一个好东西。”江亦淮提议，还朝坐在江边的顾之言飞了个白眼。 “可是，是你害人家掉下去的.....”段柏城犹豫。 “我让她掉下去，你救了她，扯平了啊！”江亦淮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 段柏城：“万一不是顾家的，只是同姓呢？” “不可能，你没有看到她那双眼睛啊？顾家的都是有点斗鸡眼，我爸说他们家遗传的。” 段柏城不说话了。 踌躇一阵才开口，“还是送一下吧，我浑身湿了，挺冷的。何况她一个女的。” “行吧，行吧。算我倒霉。”江亦淮犹豫之后，也算同意。 那时，两个男孩虽然耳闻商场残酷，但未亲眼见过血肉横飞。 骨子里的那股善良和热血仍在。 “冷不冷啊？我们送你回去吧？”段柏城走近试探。 “不要。”顾之言莫名其妙的执拗。又很轻的说，“我...我...我来大姨妈了。” 两个男孩都是一愣。 突然醒悟，怪不得她一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段柏城脸涮一下愈发红了，目光移到女孩的臀部。 白色的裙子染上淡淡的红色。但因为坐在地上，不是很明显。 “你骑车去买那个回来吧。顺便买套衣服。”段柏城支支吾吾。 “你干嘛不去？”江亦淮本就不情愿，现在更是烦躁。 “我全身湿透啊。”段柏城指着自己的衣服，一脸的无奈。 “草。”江亦淮骂完，往停车的路边走去。 “顺便给我买一套衣服。”段柏城朝好友的背影喊了一声。 江亦淮头也不回，抬起手朝身后竖了一个中指。 江边只剩下段柏城和顾直言两个人。 风声，女孩的啜泣声，断断续续缠绕在段柏城的耳边。 他盯着顾之言清癯的背影，那里文胸的痕迹越发明显。 他不自觉喉咙吞咽一下，碎发上滴下水落在脸颊上。 被冷的浑身一抖，段柏城才知觉是自己脸上烧红一片。 “操。”他在心里暗骂一声，攥着拳头低头。 盯着自己脚下的一小圈水迹，越来越大。 下一秒，他双手交叉握在腰侧两边。 双手向上一提，把湿透的黑色短袖脱了下来。 “你先拿这个遮一下。” 段柏城把短袖展开，半蹲下，把它披在顾之言背上。 其实他是想遮住那让自己面红耳赤，心跳加快的痕迹。 “谢谢。”顾之言吸了吸鼻子。“你叫什么？” 她转头，刚好两人四目相对。 因为对眼，顾之言的两个瞳孔大且靠近。 像是两颗相互吸引而贴靠在一起的玻璃珠子。 夏风吹拂，顾之言迷了眼。 她眨了一下双眼睛，更显得无辜和纯真。 所有画面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 一帧一帧定格。 “段柏城。” 17岁的段柏城心脏一紧。 说话间，他错开视线，徒劳望着远处粼粼的江面。 —————————————————— 所以前几章埋的小伏笔，你们还记得吗？ 纯纯和之之的眼睛不同，两人的白裙 以及第一次做爱的时候，段柏城让纯纯把眼睛闭上。 还有一个更小的伏笔，你们发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