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一直看着我?
汤铮心想,却听从他的话,乖乖地转过身去。
衣料摩擦时发出的窸窣轻响就像是一根羽毛探进他的耳道里,在轻轻、轻轻地挠着他的耳壁跟鼓膜。
他低着头,眼角只瞥见陆词的一双脚,皮肤雪白,薄薄的皮肤下面隐约可以看见起伏微凸的蓝色静脉,陆词的脚指头都生得特别好看,指甲圆润,修剪得很干净,有着贝壳般莹润淡粉的光泽。
一件又一件的衣物被剥落,掉下来,挂在他的脚踝,他把雪白的脚抽出来,踩在上面,像是珍珠被拱在天鹅绒上似的。
汤铮一直没抬头。
陆词说:“好了。”
汤铮闷声说:“我给你把衣服整理分类一下,放进洗衣机里去洗,你先进浴室。”
他打开滚筒洗衣机,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哐当,哐当。
这肯定能把浴室里的声音完全给盖过去吧。
汤铮想着,掀开帘子,跨进了热气水雾弥漫而让玻璃一片模糊的淋浴区内。
腾腾雾气中。
陆词的脸和头发都已经被打湿了,热水让他的双颊和肩头都泛着浅红,这样湿漉漉地回头看了汤铮一眼,说:“不是说要给我搓背的吗?”
汤铮感觉自己的魂都被他这一眼给勾住了。
他是想让陆词休息休息的,今天应当累了一整天了,但是看陆词这样子,他一下子迷惑了,陆词到底累不累?
他不敢动陆词,陆词倒是很敢动他的。
他微薄的意志力在陆词的一个眼神、一个抬手之下就瞬间溃不成军了。
……
凌晨一点多。
陆词睡着了挨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汤铮挪移自己的动作,让陆词睡得更舒服一些,心想:我怎么那么禽兽呢我?
他静静地观察着陆词睡这以后的姿势。
以前他又不跟陆词睡在一张床上,从不知道陆词睡着的是什么样子,在他的想象中,应当是那种横七八竖的样子。
两个晚上下来,他发现不是。
陆词喜欢蜷缩着睡觉,像是小宝宝一样。
汤铮记得自己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这或许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不像他,睡觉的时候永远是敞开怀抱,手脚大开,以前还有几回他把大哥从床上给踹了下去,给大哥骂了几次,但是无济于事。